早上,淩美落陪夏末吃過早飯後便走了,家裏隻剩下了夏末和陳齊安還有一群小動物。
“清水窪的荷花應該早就開了吧?”夏末麵對著窗戶坐在床邊,懷中的黑糖高興地呼嚕個不停。
陳齊安安靜地從書中抬起頭,提議道:“想去清水窪吹吹風嗎?”
“也好,看不見,吹吹帶著荷花香的風也是一樣的。”夏末轉頭衝著陳齊安柔柔地笑著。
已至夏末,清水窪還是一片鬱鬱青蔥的樣子,荷花也開得正旺,或冶豔,或清新,或嬌柔,一朵偎著一朵,水邊的風涼涼的,帶著荷葉的瑩綠,卷著荷花清冽的香,在夏末的身邊轉著圈兒。
“荷花塘很美是不是?”夏末好像看得見,眼神在荷花間徘徊。
“也就那樣。”陳齊安滿不在乎地回答。
“以前的夏天我來過,很美,周圍有高高的蘆葦,藍天好像掉進了湖裏,湖水都是藍的,裏麵長著綠葉粉瓣的荷花。”夏末描述著自己腦海中的荷花塘,臉上掛著淺淺的笑,陳齊安沒有出聲,不過他還是感覺夏末說的荷花塘要比眼前的美多了,正想著,夏末又開口了:“齊安,拜托你一件事。”
“嗯。”陳齊安等著夏末下麵要說的話。
“如果到時候明陽回來了,我的眼睛還沒好,我想..先不要告訴他。”夏末的聲音清晰平靜,語氣裏卻多了些祈求。
“你怕他會嫌棄你?”陳齊安側過頭有些不滿地看著夏末。
“是我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一個要一輩子當瞎子的心理準備。”夏末低著頭,人生太多不測,如今的樣子她卻是始料未及的。
“你不會一輩子當瞎子的,我說過我會帶你去治。”陳齊安走到夏末麵前焦急地說。
“如果治不好呢,齊安,我沒有那麼堅強,我如果成了一個瞎子,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他,又有什麼資格陪著他。”夏末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了,劃過臉頰,被風吹得冰冷,冷了她的心。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的,如果你不想堅強,那麼我替你堅強,你不願意的,我都替你,我不用你照顧好任何人,隻求你照顧好你自己。”陳齊安伸手環住夏末,寬闊的肩膀遮住了繼續向夏末襲來的風。
“等我知道了他還平安,我想離開。”夏末在陳齊安懷中抬起頭,空洞地望著陳齊安的臉。
“好,我陪你。”陳齊安溫柔地回望著夏末,即使明知道她看不見。
路邊有不少小商販在買荷花和蓮蓬,回家前,陳齊安也買了不少,夏末坐在車裏,摸過一個蓮蓬細細地剝著,白胖的蓮子一分兩半,把裏麵清苦的蓮心去掉,夏末就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你不是給我剝的啊。”陳齊安開著車,但是餘光一直掃著夏末這邊,見夏末把剝好的蓮子一口吃進了自己的嘴裏,陳齊安馬上出聲抱怨。
“你還想讓殘疾人伺候你啊,要吃自己剝。”夏末甜甜地嚼著嘴裏的蓮子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