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車在一家酒吧前停車。我們在附近的另一家店的停車場停車。車裏走出三個重量級拳王形象的人,魚貫走進酒吧大門。
“到了。”我對蒙切尼說。
他沒有回答,看起來有點緊張。隻身入敵巢,對他來說肯定是電影中的情節。
蒙切尼要下車,我拉住他,指了指酒吧大門上方隱蔽的攝像頭,說:“首先看看那個,有沒有人用超能力附著在上麵。”
蒙切尼以真實之眼看了一下,搖搖頭。我們打開車門,下車。一個侍者模樣的人走過來,對我們說:“歡迎光臨佛倫切爾飯店……”
我給他五塊錢小費,告訴他我們在等朋友,一會兒再來。
我領著蒙切尼,從酒吧遠端的街道繞過佛倫切爾飯店。我們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這一帶人非常少,幾乎有些蕭條。十五分鍾之後,我們來到了酒吧後麵的一幢樓房樓梯間頂層。
確認樓道裏沒有人後,我打開了樓梯間的窗戶。窗子外麵有鐵窗欄,不夠一個人鑽出去。於是,我用力把窗欄拉開了。蒙切尼又用他淳樸的敬佩目光看著我。
我脫下外套,讓蒙切尼拿著,張開了雙翼。
我一把抓住蒙切尼手臂,把他從窗子丟出去,然後自己跳出去,在空中接住他,快速飛過兩幢房屋之間的空隙,到達酒吧的房頂。那兒有鋼化玻璃做的天窗,鎖得很死。
“這上麵沒附著什麼能力吧?”我指著天窗問蒙切尼。
“哪有那麼多種超能力呀。我會隨時注意的——怎麼進去?”
“保持安靜。”我蹲在天窗旁,做了幾次深呼吸後,猛地揮拳下擊,砸到鋼化玻璃上。那是德國產的超強化玻璃,比固定它的鐵條還結實。這帶來一個極大的好處,鐵條鬆動變型,玻璃整塊脫落,墜向地麵。我緊跟著玻璃下去,扇動雙翼加快速度,在它落地之前接住它。沒發出任何聲音。
蒙切尼驚得合不攏嘴,傻乎乎地看我。我擺手示意他快下來,自己飛快地巡視了一周,確定這附近的走廊裏都沒有人。
我們到了巴爾科黑工廠內部。但是,他們製作毒品的廠房肯定與其他部分隔絕,嚴加把守,即使是我一個人也沒信心進去,更別說帶著一個蒙切尼了。
通常來講,最頂層的房間不可能有重要設備。因為天窗是最容易侵入的。蒙切尼搜了進來的小間,我搜過第二個房間,都沒找到值得注意的線索。第三個房間的門鎖著,通過窗子向裏看,能瞥見沙發椅的一角。
“讓我來!”蒙切尼臉上有欣欣之情,他掏出一組開鎖工具,將門鎖打開了。我搶先進去。剛踏入房間,背上忽然湧起無法言諭的寒意。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全身黑色,閃閃發亮——是一尊鐵製的雕像。
“天啊!”蒙切尼大步跑向那個雕像,跪在它前麵,仔細觀察著,“是穆巴克!他變成鐵了!”
“鐵?變成鐵?”我腦中一下子閃現無數個想法,多到一下子理不清。
外麵樓梯傳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你快出去!去天窗那裏等我!”我一把把蒙切尼拉起來,把他往屋外推。
“是超能力!把物質變成鐵的超能力!他們把他殺死了!”蒙切尼叫道,綠色的眼睛裏全是恐懼和絕望。
“安靜,趕緊出去!”我把蒙切尼趕走。再過三十秒,巴爾科的人就會走進這個房間。我看向穆巴克。他身上沒有明顯傷痕,表情疲憊,姿態自然,唯一有些不自然的是右手的袖子卷著。
我掃視房間的地麵。不是很幹淨,很多地方灰塵堆積,顯然不常打掃。我並沒看到我要的東西。
腳步聲已很近了。再過五秒鍾,上來的人就能看到這個房間的門。
我決定賭一次,俯下身,把手臂伸到沙發下麵摸。在穆巴克的腳裏邊一尺處,我摸到了一件光滑的小東西。我立刻把它拿出來,快速衝出房間。我沒有時間看那東西是什麼了。
我跑回進來的房間,隨手將門反鎖。我抓著蒙切尼的肩膀把他扔出天窗,自己再躍出去。我們直接從酒吧的樓頂跳到地麵,拐進旁邊的大樓。樓道裏遇見了一個清掃工人,他好奇地看我們。蒙切尼麵目僵硬地對他傻笑了一下。
五分鍾後,我們走進停車的那間飯店,在靠角落的桌子坐下,要了些餐點。蒙切尼的肩膀在抖,他的手放在桌麵上,手心奇怪地向上。他手掌裏全是汗,有點反光。
我拿空著的酒杯向他揮了一下,擺了個敬酒的姿態。
上菜的速度很快。但我們都沒有心思吃。蒙切尼喝了點酒,努力使自己鎮定。
侍者對我們點頭,走開了。
“超能力!A級的!我不能完全讀出來。”蒙切尼立刻說。
“給你這個。”我把口袋裏的東西取出來,遞給他。我也是第一次看那東西,如我所料,一支小玻璃管兒,和裝滋補口服液的那種很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