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密集的彈雨、沒有了滔天的烈焰、也沒有了四射的彈片,當第一道防線全線潰退之時,數以萬計的變異人猶入無人之境般長驅直入,長達兩公裏的防區頃刻間布滿了洪水般的變異人。
看著全線潰散的人類軍隊,數以萬計的變異人停下腳步、用興奮的嘶鳴慶祝來之不易的勝利;
一台台重型機械、一輛輛鋼鐵戰車、成噸成噸的軍火彈藥都成了它們玩耍的樂園;漆黑的廢墟之上,到處是四處跳躍、嘶鳴的、猶如動物般的變異人,唯一穿著衣服的,俱是剛剛犧牲的戰士,它們正以飛快的速度愈合著身體的創傷。
然而變異人部隊似乎並不滿足這小小的勝利,當占領了這麵積廣大的防區後,密密麻麻的變異人大軍在一聲聲雄渾的嘶吼中再度集結、乘勝追擊、直取第二道防線,它們似乎要趁著這股勢頭一舉突破所有的防線、徹底逃出這麵積廣大的牢籠。
但是,人類卻不會給它們這個機會,當一片白花花的肉-體奔湧到亮如白晝的探照燈區時,依托小區樓房和澆灌了水泥的工程車而鑄就的防線卻遠沒有第一道防線那麼脆弱。
在那六米多高的圍牆上,數千名頭戴防毒麵具、身穿防火服、肩扛火焰噴射器的戰士牢牢守衛在防線之上。
在火焰兵身後,數以千計的消防水龍正在噴射著大量的液體,刺鼻的柴油味、汽油味彌漫在防線四周,防線外300米的距離內已經被各種燃油徹底澆透,300米的火牆,速度再快的變異人也能被燒成骨灰,這道防線將是變異人永遠無法逾越的天塹。
於此同時,第三道防線後,數以百計的車載火箭彈已經昂起了高高的發射器;
**、**、雲爆彈……
各種或公開或隱秘的高效殺傷彈已經全部就位;坐標已經計算完畢、覆蓋麵已經整合嚴密;一輛輛彈藥供給車已經吊起了備用發射器;數千名炮手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那紅色的信號彈升騰而起。
當三顆紅色的信號彈升騰而起之時,消防水龍瞬間停止,防線上的火焰兵幾乎同時扣動了火焰噴射器,一條條火龍帶著嘶鳴飛向滿地的油料——
轟呼呼呼!
隻聽一片火焰竄起的聲音響起,連綿上百公裏的油區瞬間被點燃,一道周長上百公裏、厚達300米的火牆瞬間形成,滔天的烈焰夾雜著滾滾濃煙照亮了烏雲滾滾的蒼茫天際。
當烈火映紅了半邊天之時,工事後的火焰兵迅速藏入深深的壕溝,緊接著,隨著一聲聲尖銳的哨音響起,第三道圍牆後的車載火箭彈頓時噴出滾滾濃煙、一枚接一枚火箭彈激射而出、一束束火焰劃破漆黑的蒼穹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砸向剛剛失去的陣地。
當一陣陣山崩地裂的爆炸聲響起、當一束束死亡之花夾雜著潔白的雲爆霧氣升騰而起、當一片片變異人和地上的屍體化作焦骨之時,數千公頃的環形防禦帶化作一片火海,八荒火龍帶著興奮的怒吼展開了死亡之舞,蒼茫的天際被燒成紅炭、茫茫的廢墟化作烈火煉獄,數以十萬計的變異人在烈焰狂濤中痛苦地嘶鳴著、掙紮著、直到變成一具具焦骨散落在燃燒的廢墟之上……
…
天空依舊漆黑,濃雲依舊滾滾,偶爾撕破厚重夜幕的閃電仿佛天兵助威;北風依舊淒涼、氣溫依舊寒冷,在烈焰狂濤沒有照亮的天空中,一架直8運輸機在天空慢慢地盤旋,兩架護航的梟龍戰機不時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呼嘯著劃過天際。
在裝修豪華的機艙裏、在燥熱而沉悶的暖風中,嶽青雲抱著白發蒼蒼的頭縮在沙發裏一動不動,身旁的警衛員和一眾參謀、軍官都老老實實地筆挺著腰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敢動、大氣不敢喘;誰也沒有想到這48小時竟然連三分之一都沒有挺過。
短短一個小時、長達百公裏的防線、二十多萬名戰士、上千台火炮和裝甲車、上萬噸各式彈藥卻依然沒能阻止全線潰敗,嶽青雲不得不啟動了焦土機製,雖然市中心十幾平方公裏沒有受到絲毫波及,但是任誰都明白,裏麵的人活不久了,單單是數百度高溫的空氣湧入市區也足夠蒸死、烤死、熏死裏麵的幸存者——
失敗,竟然來得這麼快,這麼超乎意料,近三百萬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在人世間。
“司令員,老將的電話。”就在嶽青雲心灰意冷之時,一個中年女軍官拿著一台軍用電話小心翼翼地蹲在沙發邊、柔聲細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