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地之行(1 / 2)

2015年2月14日,清晨7:30分,東南市中心區輕紡街——

陰霾的天空已經完全亮起,寒冷的北風依舊咆哮著掠過死一般寂靜的街道,淒厲的“嗚嗚”聲仿佛城中百萬冤魂在掙紮、在咒怨一般陰森恐怖。

昔日車流滾滾的街道此時卻撞滿了各式各樣的汽車,在一堆被壓成鐵皮的轎車上,不時能看見一輛88B式坦克,這是第一時間進城的坦克部隊,可是不知什麼原因,這些陸戰之王竟然被拋棄在市區裏。

昔日人流湧動的人行道此時卻荒無人跡,大大小小的商鋪前散落著無數的坤包、鞋子、衣服、零食甚至完好無損的槍支子彈;除此之外,在這些垃圾密集的地方,還有著大灘大灘的黑血凝固在大街小巷,一具又一具無頭屍體倒在犄角旮旯散發著讓人作嘔的腥臭味;從這些屍體可以看出,當初第一批進城的戰士果斷地開槍了,而且還進行了成建製的抵抗和戰鬥;可是麵對洶湧的變異人大潮,區區幾條步槍就像燒火棍一樣毫不起眼;這場成建製抵抗的後果是什麼,從這一條條猶如地獄般的街頭巷尾便可以很清楚地看得出來;

此時此刻,就在這陰森恐怖的死街中,一支小小的隊伍正弓著腰、貼著枯枝雜亂的牆根膽戰心驚地行進著;若是金少川在附近的話,定然能夠看出,這支臨時編製的排長竟然還是石磊;而石磊此番進城的依舊是帶了一個新兵排;而他們的任務便是盡可能清剿依然幸存的變異人,順便尋找是否還有幸存者。但是這些幸存的變異人似乎被打聰明了,它們竟然不再不知死活地猛打猛衝,而是和進城的戰士們打起了殘酷的巷戰。

然而,這卻是一種決然不同的巷戰,今天早晨6點,石磊所在的一個連剛剛進入第一道封鎖線後就被幸存的變異人一個集群衝鋒給衝散了,他們隻能依靠無線電聯絡朝著另一個編製完好的連隊移動。

但是一個半小時過去了,那個連隊不但突然音訊全無,而且這一排戰士竟然損失大半,30多個戰士如今隻剩下9個老兵,勉強湊夠一個班。如此特殊的戰場、如此重大的減員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也是任何訓練手冊上從來沒有提到過的,幸存的戰士甚至在懷疑到底是誰“清剿”誰?

“前方有個雜貨鋪,進去歇會兒。”經過一番緊張的探查和思考,石磊突然停了下來低聲感歎道,接著趴在身後一名戰士耳旁低聲宣布命令。那名戰士馬上背靠牆壁轉頭趴在身後戰士的耳邊,命令就這樣靠著咬耳朵的方式一個接一個傳達下去,所有的戰士都繃緊了神經做好了移動的準備;

命令傳達完畢後,石磊再次壓彎腰,貼在滿是“性-病牛皮癬”小廣告的小區圍牆邊,像一隻狸貓般隱藏在陰暗的牆角、躡手躡腳地靠近前方的雜貨鋪。

哢噠!一聲微弱的脆響輕輕飄來,似乎是誰踩斷了一根枯樹枝;然而,這輕輕的脆響卻在這一刻猶如晴天霹靂般回響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連帶著所有人再次繃緊了神經——

“刺蝟陣!”突然間石磊一聲低喝;

唰啦啦!一陣緊張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9個人背靠背、槍瞄外圍成刺蝟陣,9條隨時待發的步槍瞄準了所有的方向——上、下、左、右、前、後,任何一個可能出現危險的方向都有至少一條槍瞄準著,天知道哪裏會突然伸出一隻手或者突然竄出一個長著獠牙的身影。

撲通、撲通、撲通……劇烈的心跳聲和濃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辨,除此之外便是死一般的寂靜、讓人崩潰的寂靜,仿佛剛才那聲異動不過是幻覺一般。

“小心移動。”石磊一邊舉著95式一邊小心翼翼地移動步子,其他戰士則保持著陣型跟著慢慢移動,死去的戰友已經讓未亡人深刻地明白——小心、小心、再小心!

這是一群決然不同的變異人,它們不僅捅不死、砍不滅、要殺它們必須爆頭外,還像猿猴般靈巧、像老鼠般會藏善躲、又像豺狼般深諳潛伏、偷襲、暗算……在這樣的地方、麵對這樣的敵人,所有戰士都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個懷疑——到底誰才是獵人?究竟誰才是獵物?

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凡是踏入這座鬼城的戰士都會發現自己從獵手變成了獵物;沒有人知道哪扇門後麵會突然撲出一個“人”影、也沒有人知道哪座樓上會突然跳下一個身影、更沒有人知道哪輛汽車的底盤下會突然伸出一隻青灰色的手,在你身上狠狠咬一口或者抓一下,然後決不戀戰撒腿就跑,接著受傷的戰士會在短短幾分鍾內變成一模一樣的變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