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想要我去坐牢?”這是陳安修在警察來之後,對她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之前不管林淑芳怎麼鬧,他都當這兩人不存在。
“安修……”林梅子先開的口,可是在安修漠然的眼光下,她接下來的話竟然無法說出口,她想說當然不是,而且她知道有章時年在,安修也不可能坐牢。她想說她隻是為了先安撫一下姑姑的情緒,知道他不會有事的。可安修的目光告訴她,他根本不想聽這些了。
相較於林梅子,林淑芳的態度要決絕地多,她像一隻被傷了幼崽的母獸一樣露出全部的爪牙,幾次想衝過去撓陳安修的臉,當然都被人拉住了,所以她現在聽到陳安修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這件事,心裏更氣,一聲聲地咒罵不絕於耳。
陳安修還沒怎麼樣,陳爸爸已經聽不下去了,要不是旁邊好幾個人拉住,陳爸爸的巴掌早已經呼到林淑芳臉上了。鎮上認識陳爸爸的十個就有九個說他脾氣好,如今看他氣成這樣,心知兩家是徹底掰了,那些和陳爸爸關係好些的更是想,以後還是魏家保持點距離,免得惹人不痛快。
對於林淑芳的咒罵,陳安修並沒有太多的的動容,這個人是從小看他長大的長輩,他尊重過,忍讓過,也試圖去諒解過,可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沒什麼可說的了,“走吧。”他和旁邊的警察說。
經過陳爸爸身邊的時候,他停住腳步,低頭的時候還略微地帶出了些笑容來,“爸爸,中午吃什麼?”
陳爸爸努力地想平複一下激動的情緒,但眼圈仍然忍不住地泛紅,“本來是想包餃子的,可是……”
陳安修看看左手的表,都快十一點了,“餃子來不及了,中午吃麵條吧,讓我媽炒兩個青菜,別放肉,過年吃地肚子裏有點膩。”
他平和的情緒多少安撫了陳爸爸,陳爸爸拍拍他的手說,“行,我回去和你媽說,你早點回來,我們等你吃飯。”離得近了,又壓低聲音問他,“要不要我給小章打個電話?”
“不用,爸爸,這麼點事我自己能搞定,有時間我自己和他說,他在北京那邊事情挺多的。還有你別和魏家生氣,也別和他們動手,我有辦法。”
陳爸爸見他說地如此肯定也就不多說了。
陳安修跟著警車走了,林淑芳還在那裏拉著人哭訴陳安修將他兒子打地不能動彈,兒媳婦現在也在醫院裏不知道怎麼樣了,周遭一群人圍著,陳爸爸也懶得過去再生事端,但今天的事情他記在心裏了。
陳媽媽在家裏已經和好餃子麵了,之前陳爸爸出門匆忙,又怕她在家裏著急,就沒說什麼事情,隻說有點事去去就回來。現在回來了,知道這事肯定瞞不住,就簡單扼要地和她說了說。就這樣,陳媽媽沒聽完就要提著擀麵杖到魏家打人。陳爸爸好說歹說才將人勸住了,說這時候去魏家應該也沒人,都去醫院了,又說安修指名要吃麵條。
可陳安修不回來,陳媽媽哪裏有心思做麵條,又氣又急自己偷偷在房間了抹了好一會的眼淚,在此期間,外出送菜回來的孫曉和小飯館那邊的人也得到消息過來問了兩回。陳媽媽少不得要打起精神來招待客人。
陳安修是十二點多點回來的,開的不知道是誰的車,陳爸爸一直留意外麵的動靜,聽到有車響,就迎出去了,見他這麼快回來,臉色也沒什麼異樣,就問了一句,“沒事了?”
“沒事了,爸爸。”
孫曉他們還沒走,有外人在場,陳媽媽也沒為難他,見他進門隻說,“你過來和孫曉他們說說話,我去做飯去。”又說留孫曉他們在這裏吃。
剛發生這樣的事情,孫曉他們還不至於這麼不會看眼色,見陳安修沒事,略問了兩句就走了。
之前陳媽媽沒心思擀麵條,陳爸爸就去做了,用的是之前和好的餃子麵,但是餃子麵相對軟點,做麵條不勁道,陳爸爸就切成小麵其子,現在隻等著水開下鍋就行。陳爸爸又洗了些菜準備炒菜,雖然陳安修說隨便炒兩個青菜就行,但陳爸爸想著他今天剛回來,又遇到這事,必須要吃頓好的壓壓驚,就準備多做幾個。
爸媽在廚房裏忙活,陳安修洗洗手臉去東屋和陳奶奶說話,她年紀大了,身體也時好時壞,家裏什麼事情也不敢和她說。所以今天差點為鬧翻天,她還在屋裏樂嗬嗬地聽戲,陳安修和她說了好一會的話,她才將人認出來,問了一句,“壯壯,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