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經此一事,陳安修的危機並沒有就此解除,那人仍舊攔著陳安修想要指點意見,陳安修可以選擇離開,但離開就意味著退縮,一旦退縮讓人更加瞧不上不說,可能就有人會把看不上章家孩子的罪名壓在他身上,所以他必須要說話,“既然您堅持,我就隻好是說兩句,指導實在談不上,意見倒是有點。”
他這話一出,好多人就自發地圍了過來,連老爺子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定了兩秒。
“陳先生請說。”
“這孩子叫世超是吧?”他看到畫上的名字了。
孩子點點頭。
陳安修又問,“世超,你去過鄉下的桃園嗎?”
章世超搖搖頭,不過又說,“但是爸爸經常帶著我去公園看桃花。”
“這就是了,你這圖叫做春華秋實,如果去過鄉下的真正結桃子的桃園,就會發現,結桃子的桃樹,花基本都是淡粉色的,而且也不是這種多瓣的,是單瓣的,你畫的這種是觀賞性的桃樹,即便結了果子,又苦又澀,也不能吃。你繪畫功底不錯,以後注意多觀察。我隻說這一點,其他的自有專家,我就不獻拙了。”他的聲音很溫和,並沒有因為剛才章世超父親的咄咄逼人而對孩子生出任何怨懟情緒。
章世超父親猶自不忿,“陳先生未免說的太絕對,您不知道的不代表就沒有。”
陳安修淡淡一笑,“也許是吧,事有例外。”論裝x誰不會。
這兩相態度一對比,其他人也覺得章世超爸爸姿態未免太不好看,你讓人家指導,人家說的也對,你非要拿沒見過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特例來反駁,實在沒意思透頂。
陳安修小露這一手,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就有點轉變了,說不定人家真是行家裏手,隻是低調慣了而已,還想再試試,就有人準備帶他去看其他畫作,老爺子適時地開口說,“看了這大半天,我也有點累了,安修陪我回吧。”
有人還想挽留,說白了大家舉行這個畫作比賽,也是因為知道老爺子喜歡這個,想讓孩子在提早老爺子跟前掛掛名,但老爺子這一走,那這次比賽就失去了大半的意義。不過看到老爺子臉上倦怠的神色,挽留的話就沒說出口,有聰明點的就頓悟出些東西來,有人為難陳安修,老爺子這是不高興了,看來老爺子對陳安修並沒有麵上表現出的那麼冷淡。
章竟年他們就住在園子裏,當天晚上就知道下午發生的事情了,章梅年就笑說,“現在章家有些人越發是有見識了。”老爺子就是再不喜歡陳安修,但陳安修頭頂上還有章時年伴侶的名號,他冷淡可以,別人也去伸手,性質就變了,就像打孩子,自己在家怎麼打都可以,別人也上手說,我幫你扇一巴掌,完全不是一回事。也就怪不得老爺子撂臉色走人。不過這個陳安修還挺讓人意外的,下午那番點評,雖說不是多高明,但也算有模有樣了。
陳安修此時也在和章時年說這件事,“幸虧當時老爺子說走,我要是說,他們肯定不放人,不過我就那半瓶子醬油,再倒也沒有了。”
章時年心道,你那半瓶子醬油,真當老爺子不知道嗎?老爺子撂臉色走人,可不光是表麵的生氣。
晚上是在老爺子院子裏用的晚飯,第二天早上,陳安修再去飯廳吃飯,感覺有些人的態度就發生了點變化,可能本身有才能的人總比隻會攀附著男人的草包更能贏得尊重。雖然陳安修的那點才能隻是打腫臉充出來的,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不是嗎?
不過早飯還沒吃完,陳安修就接了一個電話,他掛斷後,章時年看他驚訝的樣子,問道,“誰的電話?”
“陸……爸爸的。他說已經到了越州,再有半個小時就到章園了。”
“他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前兩天給他打電話,和他說去北京的事情,當時他人還在江西,現在說是事情忙完了,想接著我和噸噸冒冒一起回北京。”--by:daliineda|13522791837013991682|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