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奶奶又把錢推了回去,“你拿著就行,我還有呢,你二舅三舅月月都給我,你四舅每次回來都留,你大姨也沒少給,再說我現在也花不了多少錢。”
陳安修聽到這裏,推門的手停了下來,悄悄後退了幾步,陳天雨在屋裏等了會,見大哥也出去不回來了,剛要出來看看,陳安修向他示意不要出聲,自己加重腳步向東屋門口過來,同時提高聲音說道,“彬彬,天不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來和奶奶說吧。”
他遠遠看到奶奶推了推彬彬,彬彬手忙腳亂地把錢揣到了口袋裏。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推門進去,“奶奶,你還沒睡呢,我接彬彬去我那邊睡。”
陳天雨也過來和奶奶說了兩句話,天色確實已經不早,他們沒多做停留接著人就離開了。
家裏的房間陳奶奶住了,陳天雨就在陳安修這裏有了個固定的房間,彬彬跟著他睡,彬彬和章時年不是很熟,進門後略一坐,陳天雨就帶著他回房了。
冒冒本來趴在桌子上給他的小拚圖塗顏色的,見爸爸回來了,水彩筆也不要了,黏到陳安修身上不下來,一天不見,爸爸又是親的了。
“你今天這麼這麼晚還不上床睡覺?”
“我畫畫。”有理由。
“這就是你畫的?”大象耳朵是黃色的,牙是綠色的,身子是紅色的,腿是藍色的,還有條尾巴沒來得及塗顏色。
“恩。”他很自豪。
陳安修見他那等待表揚的樣子,隻得昧心說,“這大象,恩,長得……挺有層次感的。”想找個合適的形容詞真是不容易。
可他費盡心思想出來的形容詞,冒冒顯然不能理會,仰著腦袋看他爸爸,“啊?”
沙發上傳來雙雙的失笑聲,陳安修回身瞪章時年一眼,摸摸冒冒的腦袋說,“就是說你畫地很好看,這隻大象長地很漂亮。”雖然他心裏想的是,要真長成這樣,大象該羞愧到自殺吧?
冒冒壞的時候是真壞,好的時候也挺好,爸爸一誇他,他就咧著嘴樂,陳安修又問他今天做什麼了?他就嘟嘟囔囔地說,大部分陳安修能聽出來,也有些聽不出來的,連猜帶估量的,可能是因為爸爸回來了,睡意也上來了,過會在爸爸懷裏拱拱,小爪爪攥著爸爸的衣服,眼皮很快就耷拉下來了。
噸噸見他好一會沒動靜,放下手中的紙從沙發上跳下來,低聲問,“終於睡了?之前把他放到床上好幾次,他都不睡。”
“沒有比他熊的。”頭發也很長了,找個暖和的天氣該給他理理頭發了,“你和你大爸爸在忙什麼?怎麼還不睡,明天不是要早起嗎?”
“是我們學校聖誕節的活動方案,學生會自己搞的。”
“你們學校事情還真多,我們上學那會好像就搞個元旦晚會。”
噸噸在陳安修邊上的沙發扶手上坐下來,“爸爸,那你上台過沒有?”
陳安修認真地想了一下,很肯定地點點頭,“當然,幾乎每年都上去。”
“真的?”噸噸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他真沒想到爸爸還有這方麵的天賦,“爸爸,你每次上台都表演什麼?”
噸噸這一問,章時年也好奇地抬起來了頭,似乎也是第一次發現陳安修的這種特長。
“等等等等,我隻說我上台,又沒說表演節目,你們幹嘛用那種崇拜的目光看著我?我每年都幫著上台搬東西,有一年還負責拉過大幕。節目表演的時候,我就站在邊上看,比第一排的學校領導還離著近。”
彬彬已經洗好躺在被窩裏了,聽到那屋裏傳來的笑鬧聲,就趴在枕頭上問還在換衣服的陳天雨,“三哥,二哥他……過得好像也挺好的。”他看二哥一進家門,見到章時年和冒冒噸噸的時候,整個人都柔和下來了。
“過不好的時候,你沒看到,誰也不是一直都順順利利的,不過他們一家人湊在一起,倒是一直挺樂嗬的。”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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