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島到北京不遠,他們午飯過後沒多久就到北京了,回到家歇了大半天,第二天就是年三十了,家裏什麼都有,沒有的,下麵的人也早早備好了,他們回來也不用特意忙活什麼。老爺子更是悠閑,一大早寫完了春聯,就帶著噸噸冒冒到附近各家串門去了。但沒多大會又轉回來了,說是那些人大多還沒吃早飯,不過陳安修從馮鑫口中聽到了另外一套說辭,說是人家一看老爺子手裏領著的那個小孫子,都紛紛表示家裏需要收拾一下,請他們過會再來。
冒冒惡名在外,也怪不得人家小心防備,老爺子心大,沒事人一樣,休息完了照常領著人出去溜達,臨走時還問陳安修要不要一起,他怕跟著丟人,堅決拒絕了。上午他帶著人貼完了春聯,下午他和章時年一道去把章家的老爺子和老太太接過來一起過年。
可以因為馬上就過年了,大家都高興,兩位老人的態度還是很好的,特別是章謹之,見到陳安修頗難得地露了些笑模樣,還說了句人看著比祭祖的時候白胖了些,這讓他很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今年季方平和季方南都有工作不能回來過年,季方平在北京有接待工作,季方南更是下基層去了南方部隊,但小輩們很齊全,而且半下午的時候都回來了。大家一起包水餃,晚上都在這裏留下吃的團圓飯。躍然今年九歲,陶陶也七歲了,秋天的時候升了二年級,陶陶的媽媽江寧恬又懷了孕,現在四個多月了,不過她身材勻稱,現在還看不大出來,季君信也不是第一次當爸爸了,但還像個傻爸爸一樣跟進跟出的,生怕有人碰到他老婆,江寧恬攆他,他也不走,最後老太太看不過眼,幹脆帶著兒媳婦和孫子媳婦去客廳裏吃陪方碧凝聊天,攆他們一幫大男人去廚房裏包餃子。
這下季君信傻眼了,他從軍多年,不說對廚房一竅不通,但也僅限於將食物煮熟的程度,要說包餃子,他真是半點不會,季君恒和他的程度差不多,他原本就想進來擺擺餃子應付應付事的,現在被充當了主力,氣地聯合陳安修將人季君信堵在廚房門口揍了一頓。
章時年這個當叔叔的,年紀是虛長幾歲,但自小同樣少爺做派,廚藝也就那樣,總算以前跟著包過,能把餡都捏到皮裏,總起來說就季君毅和陳安修好點。五個大男人在廚房裏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大家晚上吃餃子,順便喝了好些片湯。
過年的形式其實每年都差不多,但因為家裏人都到了,就顯得格外的溫馨和熱鬧。季君信領著孩子出去放煙花的時候,陳安修給家裏打了電話,那邊還在吃飯,陳奶奶,江三爺爺,陳四叔他們一家也都在,陳安修挨個給他們拜了年。那邊聽著也是熱鬧的很,除了春節晚會,還有周邊四起的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陸江遠今年陪著林長寧在美國過年,他們那邊還是白天,他們正在準備東西,約了不少朋友晚上在家裏聚餐。
他給別人打電話的同時,他的手機上也有不少短信和電話進來,開農家樂和山貨店後認識的朋友,以前在君雅的同事,還有幾個同學,偶有聯係,年節上會例行發個短信祝福一下。和吳崢嶸恢複聯係後,和其他的幾個戰友交往也頻繁起來,年前他要了地址給他們發了年貨過去,那些人也給他寄了不少東西過來。樓南沒打電話,給他發了幾張他們全家在夏威夷的度假照片。有一張是糖果的,穿著小泳褲,戴著小太陽鏡,翹著小胖腿躺在沙灘椅上喝果汁,陳安修拿給冒冒看,冒冒都沒認出來。
四個老人年紀大了,不能熬夜,晚上十點多一點,他們就準備回屋休息了,在此之前,小輩們都過去磕頭給老人拜了年,章謹之沒受季君毅他們的頭,隻受了陳安修一家的,不過所有人都給了紅包。老人回屋後,孩子們也陸續睡了,季君毅他們又坐著聊了會天,淩晨過後相互拜了年才離開的。
季家的客人多,即便老爺子現在已經不大見外客,但還有很多親朋故舊是推不掉的,陳安修在家裏跟著忙了幾天。
陸江遠是年初四回來的,林長寧那邊還有工作,暫時不得空,他就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他給陳安修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到家了。陳安修估摸著他坐這麼長時間的飛機身上也累,就第二天帶著噸噸冒冒過去的。
因為沒在家裏過年,陸江遠這邊也沒什麼過年的氣氛,和平時差不多。冒冒都來過好幾次了,也不怕生,一進門就四處蹦躂,還不知道去哪裏拖了他以前留在這裏的長頸鹿的玩偶出來,陸江遠抱著逗他,叫他喊爺爺,又問冒冒小胖子想爺爺了沒有。也問了噸噸,當然不會對噸噸問那些肉麻的話題,他問噸噸的課業,又問畫學地怎麼樣。
說到這個了,陳安修就說起想要噸噸找個老師。噸噸現在跟著的這個老師,專業也不錯,但人家主要是往考試方向輔導的,就算沒有章家老爺子那番話,老師也是要換的。
“在綠島那邊我一時想不起認識什麼大家,如果在北京還好說些。”陸江遠早年因為興趣學過雕刻和刻章,和書畫界的人也頗有些交往。
“噸噸明年應該會轉來北京上學。”老爺子那邊的意思是噸噸也該來熟悉熟悉環境,拓展一下自己的人脈關係,當時噸噸升初中的時候,老爺子就有這意思,是他不舍得,章時年和老爺子談過之後,季家那邊做了讓步,但他也不能一直阻止下去,畢竟事關孩子將來的發展。
陸江遠沉吟了下,“如果這樣,我倒是有個人選。我與趙原初先生有過幾麵之緣,或許我可以問問他,安修你可能不認識,噸噸,你應該知道。”
噸噸點點頭,趙原初也算是個現代的書畫名家了,他是美院的副院長,也是謝半石先生的徒弟。
趙原初,陳安修不認識,好歹還知道謝半石是誰,師傅那麼出名,徒弟肯定也不會太差了,“但是人家願意收噸噸嗎?”
“我們可以讓他和噸噸先見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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