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覺到渴,也沒感覺到餓,甚至感覺不到累,沈鴻飛爬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終於發現了什麼地方不對勁。
如果他沒有記錯,他起碼已經爬了有十多個時辰的雪山了,可是,看看周圍的景色,沒變,天上的太陽,依舊高掛正中,好像也沒落下過,一直高掛著,而且連偏移都沒有。
不渴,不餓,不累的沈鴻飛,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用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空間中蕩起回聲,火辣辣的疼痛自他的右臉上傳開來。
“看來,不是在做夢。”沈鴻飛一邊摸著被自己扇疼的臉頰,一邊自言自語,“可是,既然不是做夢,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落的太陽,不渴不餓不累的自己?長時間的跋涉,卻依舊處於上山的途中,沈鴻飛迷惑了,甚至有種放棄的衝動,他最終選擇坐下來,即使不累,還是休息了一會兒。
靜靜的坐在雪地上,地上寒冷的感覺,不停的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經,會覺得冷,那肯定也不是在做夢。
沈鴻飛在心裏下定論,望著眼前的一切,卻又不知道,若非夢境,那這一切又如何解釋?
鬼打牆?
沈鴻飛突然在心裏冒出這麼一個可笑的結論,卻也不像,他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來自高空的壓力,稀薄的空氣,縱然他並不覺得累,卻依舊覺得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閉上眼,沈鴻飛突然笑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仰躺在雪地上,背部的寒冷,也無法讓他起身。
嬋兒,是你不願讓我贖罪麼?如果這是你的意願,那我,便去地府陪你吧。
沈鴻飛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又是如何睡著的,隻是醒來的時候,是被周圍的吵鬧聲吵醒的。
“哎,小姐,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公子這病著呢,你這是幹嘛去呢?”
如此熟悉的聲音,沈鴻飛猛然睜開雙眼,看見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天花板,而不是那不落的太陽和無邊的白雪。
一個激動,沈鴻飛忙起身,看了看周圍,好像是一間客棧的房裏,走到窗邊,看看外麵的街道,不是杭州的街,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忙打開門,卻和來人撞了個正著。
“哎喲,誰呀,這麼莽撞,我家……啊,少爺,你終於醒啦,少爺,你可知道,你都無故睡了好幾天了,小的都快嚇死了,真怕你一睡不醒呢。”
沈鴻飛看著眼前的人,心裏很激動,一下子酸了鼻尖,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少爺?”
“哎?公子,你醒啦,公子,你可算醒啦,我家小姐這都看著幾天了,你都沒醒,怎麼小姐一走,你就醒了呢?公子,你等等,等等啊,我這就去找.小姐,對,小姐……”
沈鴻飛看著遠去的背影,激動,可是卻又皺眉了。
看著眼前的人,喃喃略帶疑慮的開口,“平,平軒?”
眼前的人有些疑惑的看著沈鴻飛,似乎對他口中的名字異常的陌生,“少爺,你叫誰呢?誰是平軒?平軒?這名字不錯耶,少爺,那我以後就叫平軒好不好啊,阿初,雖然也不錯,不過沒有平軒好聽。”
看著眼前頂著安平軒那張臉的男子,嘴裏卻說著平日隻有小路才會說的話,沈鴻飛心頭的疑惑更重,然後突然想到,方才遠去的人,“嬋兒她……”
“嬋兒?蟬兒?少爺,什麼蟬不蟬的啊,少爺你怎麼一覺醒來都忘記啦,她叫沅菲,是未來夫人的侍女。”
“未來?夫人?”沈鴻飛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了,為什麼眼前的人有著安平軒的臉,卻叫阿初,可是阿初是誰?他根本不認識。
還有,那個有著嬋兒一模一樣的長相的女子,沅菲?沅菲是誰?為什麼這裏所有的人,都這麼奇怪,可是明明是自己不認識的人,為什麼卻都是認識自己的?
他站在門口,沒有進,也沒有出的意思,阿初鬱悶了,看了他半天,終於撅嘴憋不住了,“少爺,你是要出門呢?還是要回去呢?啊,對了,趕緊喝藥,這可是阿初,啊,不對,是平軒我熬了一個時辰呢。”阿初推著他進房,然後把藥給他。
聽他提到平軒的名字,沈鴻飛下意識的抬頭,看著眼前的臉,他不知道,到底是以前的一切是做夢,還是現在是做夢?
“啪!”沈鴻飛又是很幹脆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很疼,鑽心的疼,不是做夢,那,難道以前是做夢的麼?
難道以前的一切,才是假的,現在的才是現實?
“少爺,你……”
“喲,原來我一直沒發現,定北王有自虐的愛好啊!”清洌如冰的聲音,脆且亮。
在看到來人的臉時,沈鴻飛真的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你……”
如果不是世界瘋了,那就是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