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月色,來到空曠的後院,還沒來得急除完的雜草,錯落在後院中,給這地方增添了些許神秘和危機感。
蒼鴻在前頭帶路,青竹亦步亦趨的跟著,心裏有些緊張,嘴裏喃喃自語,念念有詞,卻聽不清楚說些什麼。
蒼鴻突然止了步,兀自走神的青竹差一點就撞上他的背,僅僅在最後一步的時候,停在他後背一個手掌的距離,“王尊,有事麼?”青竹受不了無言的氣氛,自動打破了這沉悶的感覺。
“總覺得你身上,有熟悉的氣息。”蒼鴻沒頭沒尾的蹦出這麼一句,讓青竹的心猛的一跳,有瞬間的驚慌,卻在月色的掩飾下,沒有被發現。
“王尊,說笑了吧,我隻是一隻無名的狐妖,又怎會見過您呢?”青竹不知道他所說的熟悉的氣息是指什麼,下意識的肯定必然是危險的訊號,甚至開始動搖她之前的念頭,如果繼續呆在他身邊,難保不會被察覺。
就著月色看著她的臉龐,有種朦朧的美,蒼鴻也說不上來那種熟悉的氣息是來自哪裏的?而起他也很確定,兩人的確是未曾見過的,卻是來自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裏傳遞出來的感覺。
“也許……吧。”蒼鴻此刻的心情有些亂,說不上來是為什麼而亂,卻就是亂了,就像一片湖泊,泛起了淺淺的漣漪,卻不明白是為何泛起的?也不知道這漣漪的中間,究竟被投入了什麼東西?
青竹抬頭對上他的眸子,背著月光,看不清具體,卻能感覺到這道視線,有些炙熱,卻不濃,就像春日的陽光,暖暖的,卻不會讓人受不了。
暗自揣測著他叫自己來有什麼目的,心裏七上八下,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來?有些心慌,卻隻能掩飾下來。
“真的……不認識?”蒼鴻說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就是不認識的妖,卻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抬手撫上她有些疑惑的側臉,手指觸碰到肌膚的感覺,很滑,很嫩,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蒼鴻突然這麼想著,卻發現,除了她以外,自己並沒有想要觸碰其他人的念頭,如果今天麵前的不是她,而是眠春,他不會有這種莫名的衝動,他將眠春和平軒和智,都是一視同仁,卻惟獨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感覺,甚至動了不曾想到過的念頭。
青竹有些不懂他的動作是為何意?想躲,卻又不敢躲,感覺著臉上的手指,和天嘯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同樣細致柔滑的肌膚,不像天嘯的那般粗糙,磨人。
突然蒼鴻收了手,背過身去,往前走了兩步,火紅色的長衫,在月光下,在青竹的眼裏,竟妖豔的難以形容。
“本尊失禮了。”背著她,蒼鴻這樣說。
其實有些多餘,身為妖族,本來就沒有所謂的貞潔說法,妖類一族,為了保有下一代,隻要本人願意,可以同時和多個異性在一起,禮節什麼的,對於妖類來說,聽過便忘。
青竹心機一動,然後臉上有些了解,突然疑惑散去,換上了魅惑的笑容,靠近蒼鴻。
“王尊,可是喜歡青竹?”
蒼鴻有些不理解她說什麼?喜歡?那是什麼東西?人間的七情六欲,他不懂,也未曾接觸過,在山裏,他一向清修,無欲無求,隻是靜靜等待著該來的劫數,渡劫,然後繼續修煉,再渡劫,從來沒接觸過****一類的東西。
看著青竹的目光中,有著濃濃的不解,青竹輕而易舉就看到了,心下訝然,沒想到這妖界至尊的王尊,竟然不懂人間****?竟是如此單純?****方麵,一片空白。
青竹突然笑了,原以為不會這麼簡單的事情,沒想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來是意外的好拐啊。
“王尊可想青竹麼?”
蒼鴻看著她,靜靜的,不言不語,片刻後,才搖頭,不懂她的意思,不懂自己為何要想她?
青竹倒是不放棄,卻也沒緊追不舍,“那青竹先回去了,今天天色不早了,娘該擔心了。”說完,朝他做了個禮,便離開了。
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蒼鴻回想著方才手指上的觸感,還有她剛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和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覺。
似乎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他覺得自己找不到源頭在哪裏?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是從初見開始?還是那時候再見的時候?還是方才的第三次見麵?
他分不清楚,總覺得冥冥中,有條看不見的線,正在牽引著自己,朝她靠近,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甚至輪不到他做主。
雖然一切都是如此的合理,完全看不出一絲奇怪的地方,而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蒼鴻有些迷茫了,說是渡劫,卻是,為何他會想在酆都定居?
而哪裏又不好渡劫,非要在酆都呢?
會想她麼?看著月亮,蒼鴻這樣問自己?卻是沒有答案的問題。
王尊可想青竹麼?
會……想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