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夜間,在睡夢中,智拚命的想將那個名字喊出來,卻怎樣努力,都隻有一個字出來,第二個字浮現到嘴邊,就不見了。
夜色的掩藏下,一個黑影慢慢的向著他的床榻邊靠攏過來,看著床上處在夢境裏的人,他目光憂慮,看得出來,床上的人很難受,一頭的汗水,已經汗濕了他的一頭銀發,也汗濕了他領口的衣襟。
他掙紮,卻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疼……”智在睡夢裏捂著自己的頭,像是有什麼要衝出來,卻遇到了屏障,撞的他的頭就像要炸開來一樣。
男子心疼的看著在床上睡不安穩的智,一手輕輕撩開貼在他臉頰的頭發,智似是有所感覺,原本壓抑在喉間低沉的低吟聲,突然靜止,一把抓住了臉旁的手掌,清醒過來。
“你……唔!”智才想開口問什麼,夢境的後遺症,讓他的頭瞬間疼了起來,一陣眩暈。
男子看著智蜷縮在床上,痛苦的樣子,心裏不忍,最後輕輕的開口了,“想不起來的事情,別去強行回想,這對你沒好處,會傷害到你的。”
智不清楚為何他會知道自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頭疼,才會做夢,的確,和他相處的時間越長,智就越覺得他身上有著熟悉的感覺,深入骨髓的熟悉,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這是為什麼?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你知道?”想著他剛才說的話,智第一反應就是他知道自己的事情。
男子微笑的搖搖頭,拭去他額際和臉上的汗水,勸說著讓他睡下,對他說了句別再想了,便離開了他的房間,消失在夜色裏。
智看著外麵似淡墨勾勒出來的月色夜景,漸漸蒙上睡意。
青竹回來幾天,而天嘯所說的,隻是出去上香的二老,卻是至今未歸,而他亦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見半點焦急。
“爹娘他們……”
“你著什麼急,那是我爹娘,又不是你爹娘,我都不急呢。”一聽她提起自己的父母,天嘯就冒火,似乎很不願意她提及一樣。
青竹被他一吼,雖然心裏著急,卻不敢再多說什麼。
天嘯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你是擔心他們,還是在擔心其他的,嗯?”
青竹忍不住皺眉,不明白他現在為何如此容易懷疑別人,以往那個寬厚的他,就如昨日雲煙,一去不返。
下意識的護在自己的腹間,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天嘯看著她略顯蒼白,有些難看的臉色,背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
“你,想他麼?”天嘯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略帶笑意,卻讓青竹不明白他到底想怎麼樣?
幾天前強行將自己帶了回來,如今,卻又問自己是否想他?
看著他的眼神,不止有懼意,更有不解,接觸到他帶笑的臉龐,青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不等自己反應過來,天嘯又補了一句,“如果想,你可以去找他。”
定定的看著眼前陰晴不定的人,青竹甚至不敢挪動自己的腳步,而他卻轉身往屋裏走去,順便又補上一句,“該回來的時候,我會接你回來的。”聲音,消失在門後麵。
該回來……的時候?青竹不理解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該回來的時候?
青竹在門外,猶豫了很久,卻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離開,她沒選擇去找蒼鴻,而是選擇了留下來。
這讓天嘯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惱火,撇了她一眼,不在理會她。
青竹不懂了,怎麼她不去找其他的男人,反而他的怒氣更甚了?到底是他太不正常了,還是她眼花了?
“天……”
“滾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最近都不想見到你!”
“我……”
“不想讓我發火,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滾去那男人身邊去。”
青竹步步後退,心也越來越涼,清淺的開口,“或許我是做錯了,但我這麼做是出於什麼原因?你想過麼?為何我要這麼做?在你心裏,現在的我,算什麼?想讓我回來便回來,想讓我離開便離開麼?也許你現在不理解我,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青竹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卻在天嘯的心裏投下了萬斤重石,掀起驚濤駭浪。
沒錯,他是不懂她這麼做是為何?可是自從知道那些事以後,他就覺得自己瘋了,難以抑製的瘋狂,甚至到了如今,喪心病狂的地步。
“借口,都隻是,你的借口!”看著已經不見的身影,天嘯強迫自己別去相信她的話。
這一切,都是她的借口!
“我不會相信你的。”回想著幾天前,指尖的觸感,天嘯嘴邊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