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奕跑了許久的程隅終於在一處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再看懷裏的奕此時哪裏還有方才的異樣,顯得有些安靜,靠著程隅的肩頭默不作聲。
“方才奕是怎麼了?”程隅對著神識裏的雲淨傳音道。
“千年重生,此乃逆天之舉。要想真正與常人一般無二行事,恐怕還要多加磨練。千年以來聚陰而生,如今隨心所欲會放大心中的感念,隻有讓他遠離惱怒的源頭,眼不見心為淨,才能平複下來。”
雲淨娓娓道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奕重生的秘法是一種違背天道的上古秘法,必然對剛重生的奕來說有很多的掣肘,極易影響他的情緒,若無法控製就會使得他喪失理智,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這點對現在的程隅來說,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程隅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她之前想的奕要變身成為如地宮裏那些僵屍一般,否則她還真不知道她要如何帶著一隻小僵屍行動了。
“那他為什麼情緒會變得浮躁?”
“也許他方才想要帶著花栗鼠也見你,卻被那修士阻撓,才這般生氣。”
程隅聽了雲淨的猜測,心中一軟,輕拍了下奕道:“不要生氣了,花栗鼠我已經看到了,下次我再帶你去抓。”
奕抬眼望了一眼程隅,眼裏清澈如許,裝著程隅的倒映,隻是一眼就別開眼望向別處。
既然奕的情緒已經恢複,程隅就突然想到方才見到的那個修士:他身上可知有她一直想要的東西,會不會知道佛力符的線索?
如此想著,程隅就抱著奕原路返回,在身上貼了一張神行符加快速度,希望那個修士沒有離開。
幸好,程隅再次趕到撥開草叢時,發現那個修士仍舊背著她躺在草堆裏睡覺。
程隅放慢腳步,走到他身邊,看著這個築基修士睡得無比香,還打著呼嚕聲。本來還有些擔心打擾到這個修士的程隅突然想到他可是築基修士,早在程隅出現在這裏他就應該已經知曉,要打擾早就已經打擾了。
“前輩。”程隅試著出聲。
回應她的隻有悠遠綿長的呼吸聲和時不時響起的呼嚕聲。
“前輩,上次在崇離坊市中與前輩見過一麵,記得當時前輩這裏有兩張特殊符紙製作的符。晚輩想詢問前輩的就是關於這些的。”程隅立於一旁,直接說明了來意。
這回這個修士終於有了點動靜,就在程隅以為他要回身時,他卻隻是伸手抓了抓耳朵,隨後繼續睡了起來。
程隅雙眼微眯,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晚輩就告辭了。”當即轉身,狀作不經意呢喃道:“可惜這些佛力符恐怕永遠也沒有效用……”
就在程隅跨出一步之時,身後忽然傳來動靜,那個築基修士急切道:“站住。”
程隅暗笑,眼中浮現一絲狡桀,不過在她轉身之際臉上又是一副懵懂:“前輩原來聽到了呀,不知您喚我所謂何事?”
哪怕那修士滿臉絡腮遮麵,但是程隅也能感覺到他此時尷尬不已。隻見他對著程隅招招手道:“小丫頭過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