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讓你和她成為雙修道侶,還有千萬種可能,為何偏偏選擇這樣極端的。”程隅不知要說修羅殿殿主的父愛太過偉大,竟能償女兒夙願舍下一條性命;還是要說就是因為他這樣的過度溺愛,才讓後來的淩鳳變得無法無天,也做出了那麼多變態的事情。
“那時,他也唯有如此。”淩弑天道。
也是,站在修羅殿殿主的立場,那時是淩弑天最勢單力薄的時候,若是無法逼迫淩弑天答應,那麼就隻能利誘。
“你答應了?”話畢,程隅掩嘴,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不然這眼前的血蠶是如何來的,他們又如何能夠入主修羅殿。
好似知道程隅此刻的想法,淩弑天道:“吾就算虎落平陽也不至於被犬欺。吾隻是答應他,隻要吾活著,就不會讓淩鳳死!”
他雖然能紆尊降貴在天楚修羅殿這麼多年,卻仍然有他不可觸碰的底線。
程隅點點頭,這點倒是和淩弑天平素的作風不謀而合,從初見他時,就覺得他有貴族與生俱來的傲氣。認識久了,也知道他是魔界少主,自有他的秉持,或者說是尊嚴。
也難怪當初不管淩鳳做了那麼多變態的事情,到最後淩弑天也沒有殺她,而是將她永遠關在了禁地。
可也算是讓淩鳳活著吧?
程隅覺得要是死去的修羅殿殿主知道了,估計要悔得腸子都青了。
此時整個血蠶肉球膨脹的可怕,幾乎占據了整個演武場的上空。穹汕早就告誡修羅殿弟子撤離此地,是以眼下這裏隻有他們幾人。
佐藏的慘叫聲愈漸小去,程隅斂眉,佐藏他該死!他欠了莫之衍還有那位化神前輩一條性命,早該死在北淵雪域了。
就在這時,一道視線落在程隅身上,程隅下意識回頭,就見雲淨神色深沉的看著她。
方才的想法,雲淨是知道了吧。
程隅沒有回避這眼神,而是凝視雲淨,就是想要告訴他就算這次佐藏沒死,她也要親手要了他性命的。
雲淨斂下眼瞼,讓程隅看不清其中神色。
‘砰’
整個血蠶轟然炸裂開來,漫天的魔氣夾雜著猩紅的血液飛濺出來。一直默默在程隅身側的奕猛然一伸手,一個巨大的屏障隔絕在程隅麵前,如一柄大傘,擋去了瓢潑的血液。
不止是程隅這邊,雲淨、淩弑天和穹汕都將自己隔絕在了屏障之內。
隻除了……
“啊!”姬無策嚎叫一聲,像入了油鍋一般炸毛起來,猩紅的血液從他頭上身上,順著流淌下去。更多的是牢牢的黏在了他身上。
看不清姬無策此刻是什麼神情,但是程隅覺得他定然是驚怒交加。
就見姬無策一邊忍受不了這血腥味嘔吐著,一邊快速取出水靈符,一遍遍將血液衝刷下去。
天知道他自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爹,娘,我想回宮,姬無策內流滿麵。
程隅當下凝起水柱,不斷的衝在姬無策身上。
“別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原諒你。你們真是太過分了,早知道這鬼東西要爆,為何不提醒我!”姬無策怒氣衝衝的搓著身上的血漬。
這裏沒人提前知道血蠶會爆,他們隻不過在危機來臨時條件反射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