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隅也不急,靜靜的喝著自己的靈果湯。
片刻之後,程品翼緩緩的吃了起來,一邊點頭,一邊感慨:“很久沒人陪我吃東西了。”
“其實你若是孤單,可以從這裏出去。”程隅道,說起來程品翼的兒女各個都入了仙途,卻誰也沒能讓他一享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程品翼搖頭,語重心長的道:“知道你們一個個都好好的,我便心滿意足了。人生啊,誰又能全了十足的意。年輕時,我和你娘一心就想著睿兒和榆兒能夠光耀門楣,這些年我們也的確是受盡了尊榮和享盡了富貴。如今老了,若還奢望讓成為修士的你們能夠常伴左右,那便是貪心了。”
“你能想的明白便好。”程隅覺得程品翼當了這麼多年的族長,也是個明白人,程家如今在石闞城中如日中天,族中後輩有出息,他也已功成身退,隻不過褪去了一身的榮耀和浮華,他便多了份歲月的滄桑。
兩人靜靜地說了會話。
“你來此,是來拿榆兒留在這裏的東西吧?”程品翼放下空碗說道。
“你可知她留了什麼?”程隅並沒有否認。若不是因為如此,她如何能會來這裏?
不過,程隅也慶幸她回來了。有些事情到如今終該是可以徹底放下了。
“小隅,你且跟我來。”程品翼頷首,起身,緩緩向木屋內走去。
程隅緊隨其後,屋內放置著許多的黑曜石,是以亮如白晝,就見程品翼徑直來到屋內唯一空著的一個角落,在一堵木牆上有序的敲打了幾下。
麵前的木牆瞬間扭曲起來,下一刻就出現了一道木門。
“榆兒,在這裏設了陣。”程品翼解釋道,隨之又從手腕上取下一串漆黑的珠串,這些珠子具是寧神木做成的。
程品翼敲開其中一顆寧神珠,就見裏麵有一根小巧的銅色鑰匙緩緩升起。
到底木門之後藏了什麼,古瀟要如此勞師動眾的設了幻陣?
隨之打開的木門開啟之後卻發出一道白光,將程隅和程品翼沒入其中。
再入眼的仍然是和之前一樣的木屋,可這裏的擺設卻簡單到隻有一張木床。這裏好似是一處戒指空間,就設在方才木門的另一側。
出了木屋,入眼的隻有一座孤墳,墓碑上是一長串刻字,從上至下,直到‘……季芸之墓’入眼,程隅才驚詫季芸竟然是葬在這裏。
“你娘臨終前終是想見見你,隻可惜……”程品翼歎息一聲,走近,撫著墓碑:“今日你也能瞑目了,小隅來看你了。”
程隅站在墓碑前,凝神望了片刻,隨之道:“古瀟為何將她葬在此處?”
說起來季芸是族長夫人,理應也葬在外麵的陵墓裏。
程品翼搖搖頭:“當我讓人用了她留下的傳音符告知此事時,她和睿兒趕著回來見了你娘最後一麵。隻是我也不知為何,在她過世後,榆兒立即就在陵墓中設了陣法,讓你娘藏於此處。”
說著,程品翼上前幾步,繞到墓碑後麵,蹲下身子在最下方將之前那枚鑰匙按了上去。
刹那間,一隻錦盒憑空出現在程隅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