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我中午放學已過去將近一小時,太陽向西麵偏斜了幾個角度。我、小高和龍環學姐正排排坐在學姐家的茶桌周圍喝茶,並等待電飯煲裏的米飯和鍋子裏的土豆燒牛肉徹底熟透。我要對吃半生不熟牛肉的人們提出嚴正批評,那是邪門歪道!就像開顯血打峯山龍一樣邪道。
雖然按理說,我們應該逃離到距離爆炸中心盡量遠一些的地方去,但傭兵先生開著車狂奔了幾分鍾後,學姐終於緩過勁來報出了幾個數據,再經過我的粗略推算證明我們距離爆炸中心的直線長度已經越過了安全線很遠,傭兵先生方才停下轎車,在仍舊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向我們露出氣呼呼的表情後憤然離去。
具體數據如下:學姐保證準確的核彈當量為十萬噸上下,核彈本體被安置在我們離開的小城市地形圖中心位置附近舊居民區中某棟兩層小別墅裏,所以爆炸屬於地表爆炸而非波及範圍更廣的空爆,而該彈的絕對殺傷半徑根據公式計算還不到三點二公裏——由於地表爆炸更要酌情縮減——雖然絕對殺傷麵積已經超出了小城市的城區二十五平方公裏的總麵積。
“我真傻,真的,”開車時的H先生這麼抱怨,“我早該明白用三顆子彈幹脆把你們三位小姐都送去見佛祖或者上帝的話,我將成為真真正正的救世英雄,即使殺掉一無所知的人質也無所謂,之後我就能在年紀輕輕的現在主動退休,用退休金買一棟海景別墅,養一條哈士奇和一艘遠洋小漁輪,偶爾用雙管獵**幾頭鯊魚,最不濟用通訊衛星打打網絡遊戲也是好的……可是。”
“您的夢想是拯救世界嗎?”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於是我安慰他道,“如果是亂世中,您將會有更多機會的哦。”
“你好像不是那麼糊塗的嘛,”H先生說,“那你有沒有意識到,你們,你和後邊的學妹已經無家可歸了。”
“我當然明白,”學著小高眨了眨眼,我說,“但是經過這幾分鍾仔細思考,想通之後卻也感覺不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如果命運要求這樣或者那樣,那也沒什麼不好的啦。”
回頭見小高神在在的樣子,或許和我的想法差不多?
“如果要談論命運,最好再過兩年,啊三年吧,不,十年差不多,”H先生好似十分反感,“現在我告訴你們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首先是我也感到絕望的三成以上的可能性,也就是夏朝分別對東邊的小島國和北邊的露西亞首都及主要城市發起核彈轟炸,接著攝於條約和實際問題的帝國主義壁壘攜北約和以上被轟炸的兩國都將對夏朝本土進行報複性打擊,當然也是用核子炸彈,然後東南亞至中東及其周邊隱藏的所有彈頭可能指向歐羅巴和新大陸,一來一回不斷升級……情況會變得越來越糟糕,我不想再說下去了,總而言之最終人類理論上可以暴露在空氣中居住的陸地將隻剩下南極洲。”
“在南極暴露於空氣也是會死人的哦。”我糾正。
“小妹妹,你是對的,”H先生說,“不過嘛,一個稍微理智一點的政府不會那麼幹的,我仍然抱有很大期待。”
停下車子離開以前,H先生說:“多虧了小姐們,我人生中第二個失敗的任務記錄已不可變更地記錄在案。而你們已經無家可歸,更多人可能在接下來也變得無家可歸,甚至死於非命,我想我們的緣分也至此完結了,希望你們珍惜接下去的生活。啊還有你,年長一些的學姐,雖然不知道你是誰、是否和那個恐怖組織有深刻關係、那個恐怖組織的目的是什麼,而且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所以懶得盤問你更多,但我也同樣希望你可以帶領學妹們堅強地生存下去,不,或許不會變得那麼糟糕,真麻煩啊,但是挑起麻煩的人肯定意識不到他給自己惹下了更大的麻煩,我這就走,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