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話:簡而言之就是逃跑(2 / 2)

雖說被攻擊就是傭兵A所期盼發生的,可我擔心他在節節敗退後想到的是先把人質給撕票。

槍聲隔著艉樓外壁和臥室艙外壁這兩層障礙傳到我耳中已不夠刺激,反倒像是遠在天邊的禮花炸裂聲,遠一點的槍聲大概來自碼頭上的進攻方,近些的自然是船上嚴陣以待的神的戰士們,除了夜裏顯得異常清脆的槍聲,我沒有聽見別的噪音,仿佛兩撥人間隔著一些時間便相互打兩槍以示問候一般,沒有人的交談聲、下命令聲或中彈的痛呼。

無法從斷續的槍聲中判斷出誰占據上風,我想他們至少是僵持住了局麵,這時可能就是我策劃逃離艙室的良好時機。

不過在構思逃離計劃前我還得弄明白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如果我和學姐今晚沒有出現在碼頭,傭兵A打算如何吸引夏朝政府的注意力?難道他們一開始就計劃把龍小姐當做誘餌拋出去?他們又打算把誘餌拋給誰?

我察覺到從我和學姐被抓至傭兵A讓我吸引邵小姐注意力其中偶然因素多不勝數,這不可能是事先製定好的,因為我們前來碼頭隻是心血來潮之舉幾乎誰也無法預料——邵小姐倒是有所預料,但傭兵不可能知道,邵小姐一方和傭兵一方在這之前絕對沒有接觸過——所以傭兵的誘敵計劃一定是今晚之前就已經製定好了的,目的則是掩護潛艇做些不可告人的勾當,而我懷疑提醒傭兵做出應對攻擊布置的人也是董事長,所以傭兵的反應才能如此迅速,董事長到底打算幹什麼呢?

想不明白就不必糾結了,我把耳朵貼在鐵門上傾聽,外麵走廊沒有動靜,但這不能證明沒有傭兵守在外邊,我認為經過專業訓練的人要做到靜立時不發出響動是很容易的事,可若要做到消除生理動靜大概隻能依靠死或假死了。

所以我憑借敏銳的聽覺依然斷定鐵門外沒有人,傭兵人手不算少,邵小姐認為有三十左右,我想她的判斷依據來自多方麵,比如一艘貨船所需的員工數量、境外勢力潛入夏朝內陸並不至於引起太大關注的集團大小等等。

三十人守住一條百多米長的油船並要擋住來自碼頭的襲擊,數量上仍然捉襟見肘,所以他們鎖住了艙門而且沒有分出人手看守在門外。

即使沒有人看守我也無法憑借肉體能力破開一扇鎖緊的鐵門,我首先選定的逃生通道是通風管道,通風口為方形,位於床鋪上方一米多高的鐵牆上,與艙頂還有些距離,寬度經過我目測稍大於我的肩寬,整個人爬進去並不難,隻是會難以動作,不論如何得先試一試。

光是扯下通風口的柵欄窗就費盡了我渾身力量,幸好柵欄窗和通風口的銜接是以鑲嵌的形式,若是螺絲擰緊我大概沒力氣把它扯下來。

痛風管裏漆黑一片,我當先把雙手伸入、接著是腦袋,然後一點點用力往裏爬行,兩隻手還能扒住通風管壁麵作力,上下左右可移動的範圍並不大,不過至少能讓自己前進。

結果並不理想,我差點被卡在通風管的拐角,當我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在狹窄的管道內把身體彎成直角通過彎道時,我不得不放棄通過通風管道來逃離艙室。

退出管道後我趴在床上喘氣,好不容易緩過勁,重新站立在艙室內不大的剩餘空間內,我隻能把逃離希望寄托在鐵門邊那扇被我一開始就認定不大可能通過普通人的圓形玻璃窗上,我仔細比對了一下窗戶的直徑和我的肩寬,雖然直徑略小於肩寬,我想以我的瘦弱身材應該有希望爬過去。

問題跳轉到如何打破那一眼瞧著就讓人感到堅硬無匹的玻璃,這是逃出去的前提。

希望它不要如同外表一般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