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底艙的一路無驚無險,我順勢分析了一番我所想到的問題:“我猜船上的信號屏蔽設備多半把船底和上層的聯絡也同樣屏蔽,但是上層的傭兵之間似乎還能相互聯係,也許屏蔽的功率不算大,再加上金屬的船體隔絕才導致下層守衛董事長和人質的傭兵不能通過對講機和上層實時聯絡,而董事長和上層駐守的傭兵應該可以通過那台終端做有線聯係,潛艇的動向和用不會被屏蔽的波段發來的信息也應該由董事長向傭兵們傳達,好在現在處於交戰期,董事長這邊的沉默暫時沒有引起注意,所以在發現下層那個傭兵屍體上的對講機沒有開啟時我就更加確信逃生計劃的可行性。”
“因為我們的動作還沒有被交戰中的傭兵們察覺?”
“對呀,剛才偷襲那個傭兵的時候我其實也有擔心會被察覺到,不過運氣不錯,而且就算他們察覺,估計也分不出太多人手來製服我們,如果隻來一兩個人,我覺得憑我豁出餓死的覺悟去拚命也能槍殺掉他們。”
“這我可不樂觀……還有餓死是什麼?”
“失血太多、複原消耗太大,缺乏能量的必然生理反應嘛,我現在已經餓得頭暈眼花啦。”
“哦……”
頭暈眼花不全是開玩笑,但我其實還能撐得住,不至於半路餓暈過去。
“我把核彈的飛行軌跡改成了在市中心方圓一公裏的上空五百到一千五百米範圍內繞圈打轉,當導彈進入預設爆炸範圍內且沒有抵達爆炸點的時候,隻要不離開彈體自帶的雷達掃描設定範圍核彈就不會提前爆炸,但這樣最多能拖延爆炸十分鍾——雖然很想吐槽設置導彈引爆程序的技術員的思路,現在還是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吧——如果潛艇方麵發現導彈的軌跡出現變化或許會實施幹預以引導導彈爆炸,但是,邵小姐的派去偷襲潛艇的特種部隊要不那麼廢柴,就算阻止不了核彈發射也該讓全船人員失去抵抗能力了……”
“這點或許可以樂觀一些,因為核彈暫時沒有爆炸。”
“不管啦,當務之急是把學姐帶到三層艇甲板上,然後等著核彈爆炸,當傭兵們準備執行撤離計劃的時候就是我們把船放下海麵的時候。”
“好吧,沒有意見,恢複記憶的小葉聰明得過分呢。”
“嘿嘿嘿。”
艙底、被改造成信號終端設備室的配電室隔壁、關押著數日不見的學姐的艙門外,我一把一把鑰匙試了過去,第三把便順利開啟了緊閉的鐵門。
“快扶我起來。”經曆多重磨難、我也差不多理解了小高所謂的考驗有何含義、重見學姐的第一麵聽到的不是“辛苦了”或“你瘦了”之類的安慰語,讓我有些小意外,不過借著艙外的壁燈透進來的暗淡光芒,我發覺學姐的確需要攙扶,這是一間簡潔到隻有一張床的倉房,其它部件被全數拆除,學姐背靠艙壁、腿朝向艙門方向,我看不清她的臉色,但能看出她還沒有恢複行走的力氣,額前的頭發被汗液黏在皮膚上,似乎連保持坐姿也分外費力,她小腿上纏著的紗布也沒有解除,我這才想起她受過的槍傷沒那麼快痊愈。
“哇噢!學姐幾天沒洗澡啦?”沒有理論上的體香,我從學姐的連衣裙領口聞到一股汗餿味。
“自從主動被他們抓到以後就沒有洗過澡。”學姐不滿地回答,“除了上衛生間和必要的進食進水,這些可惡的傭兵從不給自由放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