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程序走完，鬼麵客就出來了一趟，看起來還是笑眯眯的老頭。
柳延壽都覺得奇怪，他剛才做了那麼殘忍的事，讓一條硬漢發出令自己都膽寒的嘶吼，怎麼還笑得出來？
薄蘭召詢問道：“如何，他招了沒有？”
“隻是有些吵鬧，但依舊不發一言。”
薄蘭召心中隻有對宋淮書的不耐煩，絲毫沒有佩服他抗住酷刑的毅力。
“繼續審，他什麼時候開口了，什麼時候停。”
鬼麵客返回審問室，宋淮書的慘叫聲依舊傳來，漸漸地開始變啞，似乎是叫不出聲了。
這樣子的喊叫，確實沒人能頂得住太久。
柳鷺七找了張凳子坐下，兵馬司的人送來了茶水，他就拿了一杯喝，一邊聽宋淮書的慘叫聲。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勝利的樂章。
但他知道想弄死宋淮書是沒有那麼容易的，這次隻算是一道開胃菜。
沈梅逸一定會想辦法救宋淮書，既然他跟宋淮書因為蘇靈韻認識，那宋淮書多半也認識皇帝。
若是皇帝要保他，他就死不了。
柳鷺七看現在空閑，就開始思考自己的將來。
就算蘇靈韻說的可以召喚十萬死士的玉璽是真的，自己也不一定就能順利找到，所以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虛無縹緲的事情上。
在沒有玉璽之前，自己還得想別的辦法，報仇的同時保住柳家。
目前他能想到的，就是想辦法得到沐雲軒的賞識，代替沈梅逸寵臣的位置。
想要代替沈梅逸，自己就需要比沈梅逸更會討好沐雲軒，更會替沐雲軒辦事，更會揣摩沐雲軒的心思。
這條路肯定不好走，但柳鷺七對自己有信心。
另一條路就要簡單一些，就是加入皇後太子的陣營。
握有王水誠這張牌可以告密，自己再對他們殷勤些，去逢迎討好，幫他們辦事，也能取得他們的幫襯。
可是這些曲意逢迎的事，都不是柳家願意看到的，柳家的脊梁一向挺得直，自己攀附權貴的行為隻怕要讓他們蒙羞。
就算他們願意理解包容自己，外人的閑言蜚語他們卻不一定受得住。
柳鷺七這些天一直在想有沒有破局之法，但似乎不管自己怎麼做，自己都身在棋盤之中，想要自救就必須有所舍棄。
難道真的不能兩全其美嗎？
宋淮書被嚴刑逼供到了天亮，他受盡折磨，依舊不發一言。
韓棠進去看了一眼，匆匆出來，說宋淮書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人樣了，似乎就剩一口氣在吊著。
就算韓棠是上過戰場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麵也被嚇到了。
另一邊，沈梅逸在宮門外一直等著，天蒙蒙亮時宮門開了，他就立即進去求見皇帝沐雲軒。
沐雲軒身邊的大太監鍾和見是他來了，直接就領著他往裏走。
“聖上吩咐了，若是沈侍郎您有急事，可直接進宣宸殿麵聖。”
宣宸殿是皇帝的寢殿，有時會宣嬪妃夜裏侍寢，但侍寢結束後嬪妃就得離開。
嬪妃是不配和皇帝一起睡覺的。
唯一有資格的人就是皇後，不過按照規矩是皇帝過去皇後的未央宮。
現在自己走進了皇帝寢宮，這件事意義重大。
看來是自己調查帝母皇太後的案子有功，皇上非常高興，更加寵信自己了。
丞相的權力離自己也是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