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提著花燈,站在岸邊的大石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若你真有感知,就庇佑我的哥哥,身體無虞,長命百歲。”
若真的想讓她一輩子都能開開心心的,那請不要讓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世界,孤苦無依,所以,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那也在所不惜。
弦月蹲著身子,將花燈緩緩放入水中,感受那燈光一點點的微弱,然後遠離,突然聽到身後響起的腳步聲。
“凝香,不是說讓你離……”
不是凝香,轉身的瞬間,還來不及看清楚那用帽子遮擋住的臉,身子便被靠近的那人猛然一推。
“啊!”
弦月踩著的大石原本就十分光滑,現被水打濕,小小的身子左右搖晃了幾圈,隻聽到彭的一聲,便落進了水中,很快就有東西將自己的腳纏住。
扶桑草,弦月瞪大眼睛,滿是驚恐。
“公子,你看。”
寂靜的夜晚,那一聲激動而又震驚,響徹在耳畔,背身而立的紫衣少年聞言,突然轉過身。
枝幹之上,紅綢懸掛,燈光璀璨,血灰色的鵝卵石在月光下折射出銀亮的光芒,一粉雕玉琢的女娃嘴唇發白,氣息微弱,靜靜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全部濕透,雪白的衣裳貼在身上,這女娃正是方才落水的弦月。
紫衣少年順著那驚呼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直靜靜躺在地上的弦月渾身上下忽然散發出金光,像是夕陽西下時,天邊的晚霞慢慢的消散開來,然後凝聚於腰上的一點,恍若破雲而出的旭日,金光萬丈,刺的人眼睛發痛。
從身量看來,紫衣少年約莫與鳳久瀾同齡,膚白發墨長眉鳳目,一臉溫柔乖巧的微笑,令人望之即生親近喜愛之心,他的手剛碰上弦月的腰肢,那炫目的金光頓時消失。
薄薄的衣裳緊貼在身上,水珠流動,不時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映襯著雪白的肌膚,漸漸幻化成振翅的鳳凰,火紅的色彩,像是流動的血液,隻有拇指大小,若不仔細瞧,定會以為隻是簡單的胎記。
紫衣少年攤開掌心,微笑如花,突然從懷中取出一顆紫色的藥丸,送到弦月的口中,輕輕你的拍了拍她兩邊的臉,可昏迷的弦月卻一點感覺也沒有,那紫色的藥丸依舊含在口中,沒有吞下。
“公子,怎麼辦?”
身著灰衣的少年蹲在地上,看著弦月口中含著的藥丸,抬頭問紫衣少年。
“背過身去。”
站在紫衣少年身後一聲不吭的男子聞言,很快背過身去,跪在地上的身著灰衣的少年卻有些躊躇,最後被那沉默不語的男子用力拽著離開。
紫衣少年抱起昏迷在地上的弦月,讓她靠在自己的膝蓋上,攬著她肩膀的手捏住她的鼻子,另外一隻手摁在她人中的位置,可這樣持續了片刻,懷中的弦月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紫衣少年收回掐住弦月人中的手,雙指扣住她的下巴,昏迷的弦月嘴巴本能張開,垂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紫衣少年沒有任何的猶豫,雙目緊盯她粉舌之上的紫色丹藥,俯首就要侵襲弦樂的唇舌,方才一直昏迷的弦月感知到那迫人的灼熱氣息,烏黑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就在他冰冷的唇就要貼近弦月的舌時,弦月陡然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那被無限放大的笑臉,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