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瞪大著眼睛,蘭裔軒溫和的眸光變的深沉而又空蒙,他似乎一直都很討厭流動的鮮紅,就是因為那件事吧。
“我最最害怕的就是摯愛的人在我的麵前流血,然後徹底離開,所以弦月,終有一日,宮少華會死在我的手中。”
弦月盯著蘭裔軒,心猛然一震,腦海中剛有什麼想法浮出水麵,蘭裔軒突然抽回手,揉了揉眼睛,輕呼了一聲,打斷弦月的思緒。
“怎麼了?”
弦月看著蘭裔軒不停流著淚的眼睛,站了起來,微曲著身子,輕聲問道。
蘭裔軒抽回手,閉著眼睛:“手上的油好像滲進去了,眼睛有些辣。”
蘭裔軒指著自己的右眼。
弦月蹲低身子,雙手掰開蘭裔軒的右眼,湊上去,對著他的眼睛用力的吹了吹。
“好點了嗎?”弦月問道,突然發笑:“蘭公子,我的口水都到你的眼睛裏邊了。”
蘭裔軒扯了扯嘴角,發出輕輕的笑聲,左邊的眼睛咪開一小段縫隙,左右兩隻手分別拿著自己和弦月桌旁的酒杯,交換了一下,弦月盯著蘭裔軒的眼睛,根本就沒發現任何的異樣來。
“好多了。”
蘭裔軒長舒了口氣,弦月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剛坐下,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四個黑黑大的大塊頭站在門口,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走到弦月跟前,嘰裏呱啦的說了一聲,弦月起身,抬頭看了眼門外的天空,原本的蔚藍色已經漸漸變成了血紅色,還隻是淡淡的血紅,漸漸的凝聚,像是要噴發的火山,隨時隨刻都能要了人的性命一般。
弦月轉過身,對進來的女子和顏說了幾句,那個女子看著弦月,手指向天空,轉身離開,然後站在門口等人。
“蘭公子。”弦月手指著站在門口的五個人:“他們說我們把這裏的食物還有酒全部喝了。”
蘭裔軒跟著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弦月:“我陪你喝。”
弦月低著身子,掠過坐上的酒杯,偷偷的鬆了口氣,抬頭的時候,臉上便是如花的笑靨,美麗幹淨的笑容,眉間的朱砂妖嬈,她笑著,用力的碰了碰蘭裔軒杯中的酒,仰頭又是一大杯下肚,蘭裔軒看著她喝下杯中的酒,低頭,輕輕的聞了聞,學著弦月的模樣,豪爽的飲下了杯中的酒。
房間的門突然被站在門口的兩個男子關上,弦月扔掉手中的酒杯,突然上前抱住了蘭裔軒,墊著腳尖,湊到他的耳邊,微顫抖著的聲音有些哽咽:“蘭公子,你真的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人了。”
蘭裔軒的手伸到半空落下,拍了拍弦月的背還有肩膀,輕輕的恩了一聲,弦月靜靜的靠在他的懷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有種昏昏欲睡之感,她起初並未放在心上,漸漸的,那股倦意越來越濃,她這才推開蘭裔軒,比以前更瘦弱的身子晃了晃,手指著蘭裔軒。
蘭裔軒看著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這才開口:“我換了我們兩個人的酒。”
弦月想要睜大眼睛,可是腦袋確實迷迷糊糊的,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想要好好的睡一覺,空白的大腦有許多疑問,為什麼是酒?蘭裔軒是如何看出來的?她應該在叫化雞上動手才對,但是那是她親手給他做的最後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