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受了秀妃的挑唆,都紛紛對洛欣露出鄙夷之色,不時還招待她兩口唾沫星子。麵對這群不明真相卻表現得氣憤異常的普通民眾,洛欣隻有無奈的份兒。當下,她是百口莫辯了。
再加上,她不止眼睛痛得厲害,還被裝在狹小的豬籠裏,根本無法自由伸縮四肢,整個身子蜷縮著很是不舒服。她知道,此刻無論她怎麼解釋,鄉民們先入為主的觀念已然將她認定為壞女人。他們絕對不會停止對她的攻擊和羞辱,她若想逃過此劫便隻能智取了!
可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那頭,洛欣正絞盡腦汁地盤算著如何脫困;這邊,秀妃則挖空心思地與人商量怎麼害洛欣。因為秀妃之兄,即是梵天族首領秦淮突然出現在了人群中。秀妃忙著與兄長竊竊私語呢。
秦淮今日自打出現,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卻還不曾開過口,隻是若有深意地望著豬籠中掙紮的洛欣。
“兄長以為如何?”秀妃受不了長時間的沉默,率先開口詢問。
秦淮微微眯了眯眼,慢條斯理地道:“以小妹之意,莫不是想除掉洛皇後?”
“那是當然!她對咱們來說,一直是個不小的威脅。兄長可別忘了,她是小妹不共戴天的仇人!”秀妃眼裏出現了明顯的殺意。
“此事非同小可,恐怕辦起來得頗費一番精力。龍騰隻說處罰她,並未答應將之斬首。”秦淮拿腔拿調地道。
秀妃急了,聲音當即拉高,連“兄長”的稱呼也變了,喊道:“大哥,小妹自知此事麻煩,否則也不會勞駕你急匆匆跑一趟。”
“你要我出麵‘做’了她?”秦淮邊說邊考慮這種方法的可行性。停頓了一會兒,他搖搖頭,麵有難色地道:“倘若龍騰知曉是為兄從中作梗,隻怕會給梵天族帶來莫大的麻煩。”
“大哥請放心,皇上早有將皇後那死女人‘哢嚓!’的打算,隻是苦無機會罷了。如若此番大哥能除了她,皇上非但不會怪罪咱們,說不定還會給咱們記上一功。”秀妃煽風點火地道。
“那就好!不過,龍騰既然不打算大張旗鼓地殺洛皇後,想必也是有所顧忌,我們還是暗中動手為宜。萬不可被龍騰無端利用,更不能再當他的替罪羔羊。”
秦淮又眯起來了自己那雙小眼睛,滿臉奸詐的小人模樣。
“小妹也正有此意。可我今日已經在眾人麵前露臉過一次,未免引人懷疑,我當回避才是。現下小妹身處深宮不易尋到可信之人,這件事恐怕隻能勞駕大哥幫忙了。大哥切記,一定要快,這女人絕非省油的燈,絕不能讓她再鑽了空子!”秀妃謹慎地道。
“妹子放心,有錢能使鬼推磨。此事為兄一定辦得漂漂亮亮!妹子隻需在宮裏纏住龍騰,以免他臨時變了主意。”秦淮胸有成竹地道。
秀妃點點頭……
被遊街示眾的洛欣,腦袋瓜子轉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可行的辦法。難道她隻能被這幫不明就裏的鄉民折磨至死?宮廷裏的明爭暗鬥,霸皇之間的你爭我奪,尋常百姓又怎會明白?鄉民們可知,他們正被當槍使,而她洛欣也隻是霸皇爭權逐利下的犧牲品?
罷了,她則能期待鄉民們醒悟?他們自始自終都在被統治者愚弄,卻從無醒悟之時,不是麼?
洛欣收起自己的感慨,心中暗忖:總之這幫民眾都得被利用,她是否也可利用一次?一次就好!
晌午時分,羞答答的太陽悄悄露出了頭,一反常態的明亮和耀眼。在這寒冬時候,有這樣的暖陽,實屬不易!
洛欣身上殘留的爛菜葉子,以及那讓人惡心的豬籠,在暖陽的照射下,發出更加刺鼻難聞的氣味,聞之讓人幾近作嘔。
這時,人群中突然來了位老叟,兩鬢斑白、慈眉善目的。他一來便好心地勸說眾人:“鄉親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這姑娘都被折騰成這模樣了,大家手下留情吧。”
此時能聽見有人站出來為她說話,洛欣的心裏猛然趟過一股暖流,與頭頂上溫暖的陽光一同給了她些微的安慰,讓她覺得這個冬日不再那麼寒冷。
“多謝老伯!”她鎮定地道,聲音清晰可辨,十分悅耳。
“姑娘,老朽端了碗清水,你將就著喝了吧!”老叟顫巍巍地將盛滿清水的碗湊近洛欣的豬籠邊。
圍觀的人見此情形均不約而同地噤了聲,幾名押解洛欣的官兵也紛紛轉頭看向老叟。
老叟不再多言,官兵門也不阻攔,全場鴉雀無聲。
洛欣忙不迭摸索著將嘴湊到碗邊,正欲張口飲水,動作卻戛然而止。
她勾了勾唇角,而後懇切地對老叟道:“多謝老伯,您讓我覺得世間尚有好人在。為了表達對您的敬意和謝意,我想為您吹奏一曲。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煩請老伯為我尋支笛子過來,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