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群臣長達近兩個時辰的舌戰,一番鬥智鬥勇過後,以李德為首的百官險勝天子龍騰。
散了朝,李德來不及鬆口氣,立即趕往天牢釋放皇後。
“皇上有旨,娘娘無罪釋放。”
“是,相爺。”
洛欣蹲在天牢打盹兒,耳中忽然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她豎著耳朵傾聽,才知自己被龍騰給釋放了。怪了,依照龍騰恨她恨到骨髓的情形來看,他是根本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的啊。
“娘娘,您受苦了。”李德已經走至洛欣的監牢外,在等待牢頭開鎖的短暫時間裏,他恭敬地率先向洛欣打了招呼。
洛欣還在疑惑龍騰的舉動背後是否還有陰謀,牢門便已打開,李德步履匆忙地走了進來。
“李丞相?”洛欣自然認得李德,若非李德一直在暗中保護她,上次龍騰欲將她滅口時又如何能攪得後宮紛亂,她又如何能成功脫險?
“娘娘受苦了,可有不適之處?老臣帶了禦醫過來,正好替娘娘把脈。”李德關切地道,聲音很大,足夠門外的獄卒們聽個仔細。接著,他又盡量壓低嗓音,對洛欣勸道:“娘娘日後要千萬當心,諸事留個心眼兒。以老臣看來,皇上這次怕是真動了殺心,其意不善呐。”
洛欣心中一陣感動。俗話說,牆倒眾人推,如今她失勢,李丞相不僅沒有落井下石、明哲保身,相反還拚了命地保全她。她,欠了老丞相一個天大的人情。
“老丞相乃國之棟梁,猶如魚國的擎天一柱,何必為了本宮得罪皇上?”洛欣不善於說什麼煽情的話語,隻想迂回地告訴李德: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要和龍騰硬拚。
李德輕歎口氣,道:“娘娘切莫妄自菲薄,先皇臨死也要將娘娘托孤於老臣,就證明娘娘在先皇心中的分量。先皇乃一代明君,他在乎的人,差不到那兒去。”
一席話,道出了李德長久以來拚死庇護洛欣的苦衷,亦表明了他將一如既往照顧洛欣的決心。有此良臣在側,洛欣怎不分外激動,分外欣慰?
“皇上真放我出去?還是老丞相自作主張,假傳聖旨?”要照洛欣的性子,隻要能走出牢籠,她並不在乎給別人增添麻煩,更何況這些人都是龍騰的人,她根本不用顧慮和擔心。
可如今,麵對這般真誠的老丞相,她縱然心若堅石,也難以無動於衷。說到底,她不想給李德帶了危險。
李德心中怎會聽不出洛欣話音裏暗含的關切?這個在風風雨雨中飄搖半生,經曆過無數動蕩的一代宰輔,堅如磐石的心此刻也不禁為之一酸。小皇後終於懂事了,不再是以往那般懵懂不知了……
“娘娘放心,老臣雖然救娘娘心切,卻也深知朝廷法度,絕不敢假傳聖旨。”李德給了洛欣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