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高強按照正常的生物鍾起床。
在桃花島,他們都是天色不明就要起床,趕在桃花島弟子起來練功之前就要把早飯和熱水準備好,這種工作都是雜役在做,管事的奴仆可以稍微晚一些起來,但也不能比桃花島弟子晚起。
這是規矩。
他這一夜其實都沒怎麼睡,起床後按照昨晚的安排裝作若無其事的來到夥房,在鍋裏添上水,引燃柴草,添加木塊,然後望著灶膛內的火光發呆。
昨夜的事情曆曆在目,這是他第一次經曆生死。
他甚至還能聞到身後地上傳來的血腥氣,昨夜他們就是在那裏一刀刀的刺著那位師爺的屍體,完成一種類似約定的儀式,事後還是他把地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好在夥房內有血腥氣不會引起懷疑,宰雞宰鴨都有可能。
沒過多久,那位禦廚走了進來,像往常一樣吩咐高強把其他灶膛內添上火,他開始做早點,沒有任何的異常。
外邊的天色逐漸發白,風雨小了不少,但還沒有放晴。
熱騰騰、香噴噴的早點出鍋,放在食盒內,由那位曾經賭場的老板娘端到前麵給桃花島弟子食用,這位中年女子頗有幾分姿色,但平日裏卻小心的很,從來不曾賣弄過風情,恐怕是被黃藥師震懾的結果。
桃花島弟子的住處和啞仆的住處隔著一段距離,老板娘在島上是丫鬟的角色。
她每日裏和桃花島弟子接觸最多,在島上的待遇也是最好,可在昨晚的討論中卻屬於激進派,恨不得把黃藥師碎屍萬段,因為黃藥師毀了她的一生。
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在她最為風光的時候被人割掉舌頭,變成聾子,每日裏還要伺候仇人,若說是心中沒有恨意那連鬼都不相信。
她不是不想報仇,隻是沒有把握,不想做無謂的犧牲,一旦看到報仇的希望,她會比誰都瘋狂。
她像往常一樣麵無表情的走著,神態恭敬的問候著桃花島弟子,把食盒放下,取出早點,伺候著這些人進食,臉上掛著謙卑的笑。
此時,在啞仆居住的地方,終於有人發現了師爺的失蹤。
這個發現的時間是有講究的,不能眾人剛起來就發現師爺失蹤了,而且發現的人也不能隨意安排。
在桃花島,師爺做事情喜歡偷奸耍滑,總是找各種借口偷懶,若是早晨看不見他的身影並不讓人覺得意外,不過一到吃早飯的時候總能看到他,這次到早飯擺到桌子上也沒見到人,雜役中的采/花賊便走進了師爺的房間。
采/花賊是個麵目清秀的年青人,來到桃花島後被黃藥師變成了太監。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應該是最恨黃藥師的人在昨晚的討論中卻屬於屈從派,他似乎有些融入到了太監這個身份中了,在雜役中,他和師爺最為相熟,也是眾人重點監視的對象,讓他去發現師爺的失蹤最為恰當。
他走進師爺的房間,沒有見到人,出來後四處向人尋問,眾人也都搖頭。
就好像昨夜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