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的謊言(1 / 2)

墨身上的傷已經恢複到足以變身的程度,但是她不願意變回人型,隱隱地,墨多少能感覺到麵對人型的自己時李子木下意識地有些防備,反倒和獸型的自己更加親昵。所以墨不大想變回來,要知道人型的時候,她就是想揩個油都會遭到抵抗,哪像現在,怎麼吃豆腐李子木也隻會臉紅地別扭一下。敢情墨這丫是鑽了人類物種隔離這種生物科學常識根深蒂固的空子,難怪雷切斯背地裏老念叨她丫是腹黑,真特麼賊壞著。不過墨不知道李子木那別扭是心虛的,誤會墨背著自己亂搞那麼久,最後發現原來她以為的墨的□□對象竟然是她阿娘,而那個她以後的墨,事實上是她的父獸。這麼丟臉的事,李子木隻慶幸當時自己沒敢跑上去質問,也沒和墨提過。哎,敢情這也不怪她,誰讓賽斯老實伏著,把她唯一和墨有區別長著金毛的四個蹄子遮起來……倒是這次墜崖的事給墨留了不小陰影,她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李子木,卻不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回想這段時間寧靜的生活,墨才發覺有句地球話說的對“暴風雨前的平靜。”一大早,李子木給屋外說話的賽斯和墨吵醒了。這兩母女不知剛討論過什麼話題,火藥味正濃,李子木想出去看看,可是門外的兩個獸人似乎聽到了她的動靜,立即就噤了聲。李子木有點低血壓,心情自然有些煩,見兩人跟做賊一樣心裏不自覺把她倆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個遍,然後恍然大悟,賽斯不也是墨的十八代之一麼!想著李子木洗把臉,呲了呲一口好牙才滿意地轉出浴房。她漫不經心地,著實給正屋裏正襟危坐悄無聲息審視著自己的玲驚出幾滴冷汗。大姐個兒,一清早就爬起來鬧鬼呢……「你……」啊?!李子木難以置信地挖了挖耳朵,滿臉驚愕,聲音了高了個調「你說什麼!」「……我,我叫……林,林靜……」玲的嘴唇蠕了幾下,眼睛都紅了,最後掙紮了會兒,無奈地深深歎口氣。原來時過境遷,就是她想字正腔圓用母語做個自我介紹都隻能是奢望了。李子木從玲眼裏看到難掩的黯然,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很失禮,又無從挽回,這下隻能飛快地整理好表情做出一副傾聽者的姿態來。玲沉默了許久,不得不用獸語交流,她道「還想回去嗎?」李子木一時語塞,她沒模擬過這樣的情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組織出得體的語言。別看她是個直性子,有時候突然換了別人給她單刀直入地開個話題,她沒個準備臨場反應還真不見得多利索。似乎是看李子木猶豫,玲心中一沉。她是過來人,自己摸著石頭過河,回首過去七十載寒暑,玲知道她自己是回不去了。但是眼前的李子木不同,她還有機會,與其迫於無奈而勉強和墨一起生活,兩個人互相折磨,倒不如現在就分開。墨愛著李子木,但李子木的態度玲看不清。她也有私心,墨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血肉,作為母親,她寧願親手剜了墨心頭叫做李子木的這塊爛肉,也不要墨經曆自己給賽斯曾造成過的傷害。想到賽斯,玲的心也不由發疼。在人類社會裏她建立起來,維持了二十多年的倫理道德,早就在賽斯對她十年如一日的愛和包容力消失殆盡,可是她不後悔。現在,她的孩子遭遇著和當年賽斯一樣的境遇,玲卻忘了,墨不是賽斯,而李子木,也不是她。正如她今時今日深愛賽斯一般,很多東西其實都已經不同了。「……」墨的阿娘到底打的什麼算盤?這壓根就是在變相拆散她和墨,不!大爺的,這根本就是直接拆,直接!還是說她也被洗腦了?覺得地球人配不上她的寶貝女兒?!李子木覺得對麵這人要不是墨的娘,她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忍受這種歧視,好歹大家都是曾經是地球人,不帶這麼胳膊肘往外的。「……我已經,額……懷上了」李子木暗暗翻了個衛生眼,這句我有了怎麼那麼別扭。玲皺起了眉頭,表情有點詭異,語調裏滿是驚怪「誰說的?」李子木給她這麼一問,心裏也生出幾絲狐疑。當時瑞維好像也是這反應,雖然說的內容有點不同。「你要是有獸人的血脈,賽斯不會沒察覺」玲嚴肅地看著一臉茫然的李子木,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但還是壓著火氣道「隻要你想走,我會幫你,至於墨……既然選擇了離開,就別再回來」玲說完起身就要走,李子木眼快,一把拉住她,顧不得禮節。冷冷地問「你說我根本沒有懷孕!」玲沒說話,盯著李子木的眼睛。李子木看懂了,她豈會沒有起過疑心,隻是她畢竟是個地球人,獸人的事她實在沒經驗。鬆了手,李子木坐下來。玲正為了墨的作為生氣,這會兒看到李子木眼眶發紅,咬著下唇,那模樣顯然是受了打擊。玲打下又心軟了,她不過是想試試李子木,哪裏會想到捅穿了墨的幌子。墨這孩子真沒讓她這個娘省心過。那廂,門外的獸人母女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聽著玲走路的腳步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玲的腳尖出現在門檻,兩個人才立即炸開了。賽斯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玲風一般跑了,墨也無暇顧及阿娘和父獸,幾乎是飛進了屋裏。前者是因為玲那句她聽不懂的開場白,後者是因為她阿娘的一番言論……好一對可憐的獸人母女……李子木瞟了眼墨,又低下頭不搭理她。墨的小心肝差點蹦出來,趕緊認錯似的用尾巴尖去墨李子木桌下的小腿。李子木轉了個身,躲開她。墨發出嗚嗚的喉音,走到李子木麵前,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去碰伴侶白嫩的小腳背,李子木麵無表情地斜了墨一眼,屁股一挪轉身留個瀟灑的背影給墨。墨像極了小媳婦兒,緊跟著又走到李子木麵前坐在地上,爪子一挪一挪地摸到李子木的腳趾頭上。李子木見她低身下氣的,邊緊張地低頭抬眼偷看自己的反應,邊裝作沒有在偷看,那模樣李子木還真受不了。大貓賣萌什麼的,她最扛不住了。李子木咬咬牙,腳唰地從墨的手掌裏抽了出來,她站起身想走。墨一看,急了。結果就是幾欲往屋外衝的李子木給墨緊緊箍進了懷裏。原來墨這會兒還在裝傷患騙她,李子木心裏不是滋味。墨根本不知道看著墨背脊上的傷痕,她有多害怕,那時候墨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李子木幾乎要以為她們就要天人永隔了,墨竟然還哪這事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