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02

一行兩人繼續走在回鄉的山路上,不過走在前麵的英俊青年懷裏多了一隻昏迷不醒的野兔。

好山好水裏養的野兔可絕不像他家裏那隻荷蘭垂耳兔那麼輕盈,纖細的狐狸先生開始還能撐,但很快就氣喘籲籲了,一反剛才的輕鬆瀟灑。可是就算他手都好像要斷掉了,但他就是不肯讓身後的保鏢先生幫忙。

開什麼玩笑!就算隔著黑色的墨鏡,胡綏發誓他看到吉布森看向野兔的眼神,那絕對就是□□裸的獵人看到獵物的眼神。居然想把這麼可愛的小兔子吃掉,簡直是殘忍到令人發指!雖然是未遂,但難保他會不會像背著紅孩兒的孫悟空一樣,趁他不在意的時候找個地方把小兔子給烤了吃!!

吉布森看著把他當成危險人物的雇主先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是故意惹胡綏生氣的,看到一隻半死不活的肥美野兔,怎麼都不可能想到去給它做人工呼吸吧?這完全是本能反應啦,再說跟在這位喜歡兔子的雇主身邊,他都不知道多久沒嚐過兔子肉了……嗯?家裏的荷蘭垂耳小兔?肉太少了,沒了那身長長的毛,再剔除掉骨頭內髒,估計沒剩半斤肉吃了。

……

此刻在飛往歐洲的波音747飛機貨艙裏的一隻穩固籠箱裏,吃光了美味蘋果皮滿足打著飽嗝的小荷蘭垂耳兔,突然後脖子一涼渾身打了個哆嗦。

不過垂耳小兔不愧是九尾狐妖的寵物,它抖了抖身上的毛,扭了扭胖乎乎的小屁股,淡定等待下一次從角落憑空冒出來的五隻黑不溜秋獠牙突眼的細小怪物再給它送來的新鮮蘋果皮。

……

“沙沙——”路邊的草叢又響起了響動。

不等胡綏轉過頭去,幾個小小的黑影突然地躥了出來,撲向胡綏。

“綏舅公!!”

“綏伯翁!”

“高曾叔祖!”

原來是幾個六七歲的小娃子。他們邊高興地叫胡綏,邊像玩雜耍一樣圍著他又蹦又跳,甚至還有兩個頑皮的直接跳到胡綏的身上,一個抱著他的脖子,一個抱著他的手臂。

活潑可愛是沒錯,但問題是,他們對胡綏的稱呼就是在有點太嚇人了。

不過身邊的吉布森聽不懂漢語,再說就算聽得懂,對於對家人稱呼貧瘠到兄弟就是兄弟還不分哥哥弟弟、叔伯舅公全叫叔叔的外國人來說,講究輩份於是極其複雜的中國家人稱呼體係實在是鴨子聽雷吧?

胡綏看到幾個小輩,開心極了,畢竟他一直在歐洲當模特兒,已經好久沒有回國,雖說現代科學技術日新月異,完全不需要用到千裏傳音或者眩光鏡水幻鏡之類的法術,打個電話、開個電腦就能通話能見麵,絕對是省時又省力。但畢竟人隔萬裏,始終是看得到摸不著。

不過高興之餘,他也不忘給孩子們介紹一下身邊的同伴:“這位叔叔是我的好朋友,大家要有禮貌地向他問好喲!”

幾個小娃子聽話地轉過頭來,等看清楚站在胡綏身邊那個外國大個子,剛才還嘻嘻哈哈的小臉頓時不約而同的一悚,甚至還有一個年紀最小看上去兩三歲的小娃娃直接就癟嘴要哭了,狐狸眼在一個娃娃身上可不是嫵媚,那水汪汪的桃花眼睛,眼尾略略上彎翹,烏黑的長睫毛像倆小扇子似的抖,抖得人心都要軟成棉花糖了。

“……”

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但吉布森還是看得懂孩子們的表情,而且他對自己這張沒表情的臉很有自知之明,就是以前也沒少嚇哭過孩子。為了不讓胡綏為難,他很自覺地往後退開,站在幾步之遙外。

一個小家夥趴在胡綏的肩膀上,嘟著粉嫩嫩的小嘴巴湊到他耳邊,眼角偷偷瞄了瞄那邊的黑眼鏡保鏢先生,小聲地問:“綏舅公,他渾身都是殺氣,好可怕……”

胡綏笑了笑:“吉吉是綏舅公的保鏢,專門保護綏舅公的安全。你們不用害怕,他不是壞人。”

“我們不怕壞人,就怕獵人……”

胡綏失笑,拍了拍頑皮小家夥那胖墩墩肉的小屁股:“倒是你們這群小家夥!怎麼自己跑出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