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而抬眸,正要斥責,卻見紅綃和梅靈大驚失色看過來,頓時掩住要出口的話。
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好事之人,她敢保證她們兩人能不想歪,但又有誰能保證別人不會穿鑿附會呢?
再說了,這天下沒有不通風的牆,何況此處還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若給有心人聽了去了,怕是跳進黃河也難洗清了。
思慮再三,如若事情鬧大,於她於紅綃等人都是有害而無一利的,於是決定暫且忍奈。
退後幾步,直到再也感覺不到那股氣息,這才淡淡道,“奴婢謝二公子體諒,既然已經無事,那奴婢等人就先行告退。”說完便準備轉身離去。
“就這麼走了?不再等等你那個忠心的丫頭?”
“不勞二公子費心,她自是能找得到我們的。”頭也不回,夷珞知道他說的是賈蓮。
心裏突然浮起一道小小的疑問,他到底是何時在那假山後的?是在她之前,還是在她之後?
與梅靈對望一眼,她立即心虛的躲開視線。夷珞輕輕一歎,凡事皆有因果,梅靈不明就理,隻當是自己惹的口舌之禍,所以自責不敢與她對視。
可最魁禍首卻是她自己,如若她們能跟得個好主子,以她們聰慧機靈的性子,定是最討主子歡心的。
她不明白,為何晏飛卿要一再針對她,她自認從未與他結過仇,即便是有,那也是他當先挑起,她卻是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現如今,好歹也算她半個嫂嫂,他非但沒有一絲改觀,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利,也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便是半點情麵也不留。
這樣的事,她自有是不能在晏如初麵前透露,除了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外,她也別無他法。可同在屋簷下,又哪能是時時刻刻避得了的?
夷珞暗自凝思,心裏苦不堪言,麵上卻不能表露一二。
三人一路無話,各自似有心事。
就在離前廳還有小段路的時候賈蓮趕了過來。
隻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在三人身邊翩然落下,其身姿之優美讓她們再次傻眼。
她卻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依然淡漠著臉,走到夷珞身邊,揚起的手頓了頓,這才替她披上一件猩紅的狐毛鬥篷。
“怎麼想起給我拿這件了?”這便是除夕夜裏守歲時,晏如初著人送來的。
當時她都沒來得及仔細看,喝得迷迷糊糊,隻讓梅靈仔細收起。
今日在陽光下才發現,這件鬥篷竟是用南祁難得一見的琉璃金線,以細細密密的界織手法精製而成。夜晚倒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可是在陽光的照射下卻發現衣料上呈現出輕盈流動的水澤波紋,一浪一浪,流光溢彩。
“真美!”梅靈看得咋舌,紅綃也禁不住上前輕撫。
夷珞卻皺了皺眉,輕聲道:“這怕是不妥吧?”太過於招搖了些,美則美矣,卻不是她所喜的。
賈蓮破天荒的臉上現出一抹紅痕,雖然淡不可察,卻還是讓夷珞捕捉到。
“唔,其實也還好。”攏緊兩襟,帶上風帽,雪白的狐狸毛滾邊半掩著她瑩瑩玉澤的臉蛋兒,更顯嬌嫩動人。一對水靈靈的眸子掩著一抹深藏的慧黠,輕抿嘴角,兩個深深的酒窩便隱若現,芬芳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