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不過你那點花花腸子就甭想瞞過我去了,若是我哥在,定要笑得你三天出不了大門!”扔了個白眼,男人隨手把茶杯往桌上一拋,人卻已往門外走去。
“你的女人你守著,隻肖一夜,她便會再次對你死心踏地。”冷風忽來又忽去,夜色似有還曾無。
晏如初難得麵上微紅,盯著微微晃蕩的珠簾暗自著惱。心中一時放鬆了警惕,於是未曾察覺那靜止的紗幔竟似人般輕顫數下,然後,歸於平靜。
夷珞慘白著一張臉,雙眼隻死死的盯著那撒花銀帳,渾身僵硬,置冰窖。
就在前一刻,她自行衝破了被點的穴道,當先入耳的一句便讓她震驚莫名,那人說,她腹中胎兒已有月餘。
狂喜隨即撲天蓋地而來,洶湧如潮。可是,就在她還未來得及從這樣狂喜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時,他們接下來的話又把她從天堂生生拉進了地獄……
那一雙惡魔的手緊緊的拽著她,直到把她壓在暗無天日的十八層。
一腳天堂,一腳地獄。
她的花尚未開放便已凋零成泥,更被人狠狠的賤踏。
緩緩的抬起手,輕輕放在腹上,那裏麵,真的有一個小小的的孩子在成長嗎?
她雖一時感受不到,心,卻還是在瞬間柔軟,就像二月柳梢最柔嫩的新芽,欺待著綠意盎然。
悄悄地扣緊十指,交握在腹部,護衛似的環抱住尚未覺醒的小小生命。
這是她的孩兒,誰也別想奪走!
哪怕是他,孩子的親爹……
這一刻,她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氣,哪怕是要與屋內那個可令風雲色變的男人抗爭,哪怕是結果陷入萬劫不複……她都無畏無懼了。
眼角滑下兩行清淚,為那人無情狠絕的話語。同時,嘴角卻抑製不住的輕揚,因為……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上蒼又賜給她一個親人,一個與她骨血相連的孩兒。
這種感覺真好……
忽聽得其中一人邊低斥邊甩門而去,夷珞忙擦去眼角的淚痕,裝作仍在昏然入睡。
屋內半響無聲,隻有低淺得近乎於不察的呼吸聲。她不敢輕舉妄動,努力保持呼吸的平穩規律。
不過很短的時間,她卻已經為今後的日子有了新的安排,一個不得不為之的安排。
而在這之前,她萬不能打草驚蛇。因為對像是晏如初,她更得提起十二萬分的警醒來與之周旋。
孩子,為了你,娘什麼都願意舍棄。半生安穩又如何,她便是連心都可以置之不理了……
片刻後,有人撩起紗幔,一雙略溫的手輕輕撫過她的眉,她的眼,最後,停在她的唇上……那雙手的指腹因著練武有著薄薄的繭,並不若一般的大家公子,養尊處優。
不能言語,夷珞費了畢生的忍耐力才險險的穩住那差點失衡的心律。
那雙手在唇邊做了短暫的停留,然後直接覆之她交握在腹部的雙手上。
不經意輕顫,心似跳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