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莫倦怎麼不來!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唯有一緊再緊手中的白綾,唯有那勒進血肉之軀的疼痛才能提醒他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還有兩個人的命都懸在他手中。
風中傳來裂帛的刺啦聲,晏如初已開始不安,寒冷的大疼天,他的額上也布滿了豆大的汗珠。
他不能鬆手,如果鬆手,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理不清那是什麼感覺,他隻知道就算是死,他也不能鬆手。
“紅菱,你快去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樹藤什麼的!快去!”緊緊纏在他腰間的柔臂緩緩鬆開,紅菱抬起淚痕斑駁的臉,幽幽的聲音在風中傳來,卻冷得讓人發抖……
“子澹,鬆手吧。”
“紅菱,你說什麼?”晏如初不敢置信,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子澹,鬆手吧!求求你!”紅菱如被魔怔般,隻知道喃喃的重複這句話。
晏如初兩手不得空,隻能怒吼著讓她停下,什麼時候他心中的小女娃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她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心腸?
夷珞也不敢置信,多年的姐妹情竟換來她今日的揮刀斷綾。是她連累了賈蓮,如果不是她,他早已脫困。
夷珞突然仰天大笑,笑自己亦笑他人!
她愛著的人對她不屑一顧,而愛她的人卻因她而殞命!多可笑的糾纏!
紅菱一刀一刀,如淩遲般割著那結實的白綾。那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自從知道她有孕後,她便一直帶在身上。有很多次機會都在她的猶豫中悄然流失,她到底還是不忍。她以為,隻要他的心還在自己身上,她便睜一眼閉一眼好了,哪怕是給他的女人端茶遞水,做個貼身侍女。可是慢慢的她發現一切都變了,雖然他麵上還是一如繼往的平靜漠然著,可是每當她出現在他麵前時,那雙如墨般黑亮的鳳眸卻騙不了人,那裏麵有個身影正一日一日的漸漸取代她……
當她墜崖的那一刻她是歡心的,卻又有著淡淡的憂傷,為什麼他要愛上自己最好的姐妹?
可是隨著他奮不顧身撲向懸崖時她知道自己最後一點不忍也隨之消失無蹤了……那一刻,她隻有深深的恨。
“夷珞,你別怪我。”紅菱冷冷的俯視,對是連宇琰冷得似結了冰的眼神,她毫不在乎的淡然一笑,“連宇琰,你也別怪我。”
晏如初用冷得不能再冷的目光看著她,隻要最後一刀,她就可以除去心頭大患了。可是那雙鳳眸中藏著的冷意卻讓她生生打了個寒顫,那最後一刀遲遲無法落下。
倏地,身後傳來陰森笑聲,一個提刀的黑衣漢子悄然逼近。“小子,這下看你往哪裏逃!”又見紅菱姿色過人,更是露出了垂涎之色。
“再看刺瞎你的狗眼!”紅菱憤怒瞪視,快速閃至晏如初前麵,“子澹,你還不快鬆手!”難道他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別人羞辱麼?
晏如初盯著漢子,鳳眸深沉。碎石被在他挪動身體的同時滾滾而落。
連宇琰的體力已耗損了大半,眼皮開始沉重,手上的力道卻沒有半分鬆懈。夷珞卻早已失去知覺,直到那些碎石子擊到她的肩才幽幽睜眼往上看,隨即瞠圓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