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嫁給我好不好?”
當年隻有六歲的小易風,睜大一雙烏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瞅著小蔣宇軒,那種認真的表情,把雙方的父母逗得哈哈大笑。
在一陣笑聲中,小蔣宇軒羞紅了一張小臉,拉著母親的衣襟,直往自己母親身後躲,怯怯的不敢出來。
看小蔣宇軒沒有反應,小易風連忙從褲兜裏掏出所有的糖果,捧在雙手的手心裏,其中還有幾塊很高級的巧克力糖,花花綠綠的糖紙,煞是好看:“你要是肯嫁給我,這些糖就全部送給你吃。”
見有糖果吃,小蔣宇軒有點動搖,從母親的身後探出頭,歪著小腦袋,看了看糖果,踟躕了好一會兒,才抬頭仰望自己的母親:“媽媽,可以麼?”
要不是都生了男孩子,早就指腹為婚成了親家,蔣宇軒的媽媽笑著和自己的兒子開玩笑:“你可要想好了,要是拿了人家的糖,你可就要嫁給人家了。”
嗜吃甜食、但因為牙齒不好而被嚴格控製的小蔣宇軒,盯著小易風手裏的糖果,不停吞咽著口水,媽媽說可以拿,小小年紀的他,還不知道嫁給易風意味著什麼,但卻清楚糖果的美味,架不住誘惑的小蔣宇軒,終於舉起白皙的小手,拿過了小易風手中所有的糖果,一顆都沒給小易風留。
而在很多年後,他才深深地體會到什麼叫做‘多此一舉’。
大人們總是想當然的以為小孩子都很健忘,所以說起話來毫無避諱,自己和蔣宇軒尚未出生時就指腹為婚的事,可是小易風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的,並且再也沒有忘記過,和周圍的小朋友都打聽過了,原來大家都沒有所謂的‘未婚妻’,搞不懂未婚妻是指異性的小易風,覺得別人沒有而隻有自己有,那麼肯定很神氣,於是就這樣拿著糖果,屁顛屁顛的過來求婚了。
小易風的娘親,是個十足的古裝劇粉絲,成天抱著各種朝代男女言情古裝劇看個沒完沒了,深受浸淫的他,自然對諸如‘六禮’之類的詞彙相當的門清,拿著糖果討老婆,這幾顆糖果,在他看來,可就是所謂的聘禮了。
既然小蔣宇軒收下了自己的聘禮,小易風自然理直氣壯的認為,蔣宇軒已經成了他的人,從今以後,他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想到這裏,小易風伸出還有點嬰兒肥的小手,遞到小蔣宇軒麵前:“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小蔣宇軒將手遞了出去,還沒等全部伸過去,就被小易風一把抓在手心裏,連蹦帶跳的給扯了出去,沒有小易風高的他,差點踉蹌的被拽倒。
就這樣,六歲的小易風,僅僅用了幾顆糖做聘禮,就把完全懵懂無知的小蔣宇軒給‘買’了下來,成為了他易家的童養夫。
那年他們都隻有六歲,幼兒園大班畢業,幾顆糖定下來的婚事,沒有任何人當真,所有人,都將那事兒當個玩笑說說就算了,隻是這‘所有人’,並不包括易風在內。
如果當年的小蔣宇軒能夠未卜先知,提前洞察從小學到高中畢業,那十二年如一日的折磨,當年肯定不會收下那麼幾顆糖,隻可惜,他根本沒有讓時光倒退的魔力。
“你怎麼可能會在這兒?!”被易風‘買’下來的第十三年,以為能夠逃離魔掌的蔣宇軒,卻在大學開學報到的第一天,驚訝的和易風意外‘偶遇’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當年笑著讓自己兒子收下‘聘禮’的蔣媽媽,笑著打圓場:“看看這孩子不懂事的,小哥倆小時候還總是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呢,越大了還越生分了。”
“不會的,”嘴甜的易風立刻接話:“在阿姨的教育下,小軒從來都是最懂事了,而且長得越來越出脫,簡直和現在的阿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被誇獎的蔣媽媽,年輕時候確實是一枝花,如今卻隻能說是風韻猶存,但好話不嫌多,人人都愛聽,被易風如此誇讚,蔣媽媽的臉上,倒真是笑出了一朵朵的花:“看小風這孩子,就是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