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雨是在一夜好眠無夢的狀態下醒來的。還未睜眼,就下意識去摸身邊的位置,果然,是空的。
他立即清醒了,一下子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是瑞行風的別墅沒錯,窗外便是美輪美奐的花園和綠蔭,隻是,他依舊睡在客房裏。明明和男人在主臥室狂歡至半夜,醒來就到了客房,看來應該是男人把他送過來的。他的潔癖還是那麼可惡,從不和人一起在床上過夜,不管做得多麼瘋狂,事畢也必定把人給踢出去。他也不例外。隻是,他雖踢他出了臥室,卻並沒有踢出別墅,這也算是少有的特權了,不知是否該感到幸運。
蕭墨雨牽動唇角,微微一笑,用手撩了撩長至脖際的黑發,赤裸著身體下床……腳才一接觸到地毯,就差點軟倒,連忙撐住床沿,大腿還在微微打顫。真是的,每和男人上一次床,就像經曆一次萬米長跑,再這樣下去,他非被玩死不可。
「蕭先生,少爺吩咐了,等你醒後,就送你回去。」
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也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的意思,蕭墨雨輕笑了一聲,轉過身,對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男子。對方衣冠楚楚,他卻全身不著寸縷,身上還布滿了一夜縱情的痕跡,然而蕭墨雨的眼裏一片坦蕩,反而是對方不好意思起來,輕咳了一聲,尷尬地移開視線。
「我說姚斌,你跟在你家少爺身邊這麼久了,應該也見過不少他的床伴吧,怎麼現在你的臉皮還是這麼薄?」蕭墨雨戲謔地輕笑,一邊緩緩套上衣服。
姚斌,名義上是瑞行風的隨行保鏢,自從瑞行風六歲那年被人綁票後,雖然被警方順利破獲,並將他毫發無傷地解救出來,但為了他的安全,瑞行風的父親從那時起就在他身邊安插保鏢。而姚斌自父親那一輩起,就是瑞家的下屬,從小一起長大,成年後自然也就成了瑞行風的保鏢,其實他的身份早已超越主仆之別,亦兄亦友,和瑞家的關係親密不可分割。
「蕭先生不要再說笑了。」姚斌僵著臉道。
令人印象深刻的粗壯外表,和瑞行風一樣一九○的高大身材,一身循規蹈矩的西裝,隻會令那張岩石般的臉更加嚴肅,再加上濃密的眉毛、眉骨處的一道疤痕和陰沉的眼神,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不懷好意的凶惡之氣,是那種小孩子一見,就會把他們嚇哭的男人。
與其說他是保鏢,倒不如說他是個流氓更具說服力。
「你家少爺哪裏去了?」
蕭墨雨一粒粒扣上襯衫的扣子,象牙色的肌膚在飄動的衣襟間若隱若現,他的動作十分優雅,一舉一動都散發著慵懶風情,一邊扣,一邊斜睨著姚斌,拋去一道誘惑電波。姚斌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瑞行風的床伴他是見過不少,但像他這樣,不知死活,居然連他都敢挑逗的,還真沒見過。自從一個月前,瑞行風和蕭墨雨有了肉體關係以來,他就眼皮直跳,而事實也證明了他不好的預感。蕭墨雨根本就是個淫蕩而不知節製為何物的男人,得寸進尺,恬不知雄,毫不顧忌的張狂和放浪令人側目!雖然他是瑞行風的公司——B&P的顧問律師,但姚斌還是不太能理解,為何少爺會和口碑這麼差的男人攪在一起。
雖然蕭墨雨是近年崛起的知名大律師,傳聞他要麼不接,一旦接了,就「沒有打不贏的官司」,但他在業界名聲卻是一塌糊塗、惡名昭彰。有傳聞說,他年紀輕輕就被男人包養,今日一切的成就,都是靠出賣自己的「後庭花」才換來的;也有人言之鑿鑿,說他為了打贏官司可以不擇手段,泯滅良知,和掌權者相互勾結,欺上瞞下;更有人斬釘截鐵,痛罵他是個黑心律師,出庭費不到三十萬的官司絕對不接,甚至故意耍陰謀,壓榨當事人的血汗錢,隻為賺取最大額度的代理費……
常言道,無風不起浪,雖然並不確定這些傳言到底有幾分真假,但也足夠姚斌對這個男人退避三舍了。更何況,姚斌曾親眼目睹,在成為B&P顧問律師後不久,蕭墨雨就私下主動勾引瑞行風,之後更迫不及待爬上瑞行風的床……所以若這些傳言全是事實,姚斌不會有半點吃驚。近乎豔麗的中性美貌、不知羞恥的淫蕩,愛玩、貪婪、滿腹黑水,這個男人絕對是一劑致命的毒藥!
姚斌的太陽穴在隱隱作痛,他雖然不知道瑞行風為什麼會和他攪在一起,但少爺這麼做,肯定是一時新鮮,畢竟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過不了多久,他應該會把這個禍害踢出門外。瑞行風絕不會和任何人維持長期的關係,更何況隻是一個區區性伴侶!
「姚斌……」
正冥思間,美型的臉龐突然靠近……姚斌吃了一驚,下意識退後一步,但蕭墨雨的動作比他更快,手一伸,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的麵部神經是不是癱瘓了?為什麼每次見到你,你不是一副想殺人的表情,就是別人欠了你三百萬的樣子?」
「蕭先生,請自重。」
姚斌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陰沉的臉更加凶神惡煞,來嚇小孩子效果的確一流,但可惜根本嚇不倒蕭墨雨。
「叫我墨雨就好了。」
蕭墨雨俯在他耳邊吐氣,壞壞地彎起了嘴角,嘻,瑞行風不在好無聊,逗弄一下他的保鏢來解悶吧。
「蕭先生,我送你回家。」姚斌再次退後一步,脫離他的手指,眼中有一絲無法掩飾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