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蒼莽的荒原上響起了一陣整齊、恢宏的蹄聲,仿佛是一首旋律通俗而流暢的《土耳其進行曲》,讓騎在白虎背上縱意馳騁的文旭堯聽得心潮澎湃、浮想聯翩。一路細細揣摩中,文旭堯對於道音秘術節奏與節拍的把握上,似乎又多了幾分感悟。
以前聽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行萬裏路不如閱人無數,閱人無數不如名師指路,名師指路不如自己去悟”,文旭堯當時覺得挺無稽之談的,現在看來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五個多月的生死曆練,行程多達十萬餘裏。可以說,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闖蕩了這麼遠,歡笑淚水從沒有像這般肆意地揮霍過。
猶記得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上,那錯落的白色帳篷前,他與好客的古族人圍著篝火,暢飲高歌。
“鴻雁,天空上對對排成行。江水長,秋草黃,草原上琴聲憂傷……鴻雁向蒼天,天空有多遙遠,酒喝幹、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一首古族人的民歌《鴻雁》,讓他領悟到寬廣、蒼涼的道音意境,並在不經意間突破到了九品音士境界。
猶記得油油淺草覆蓋著的萬毒沼澤上,有潺湲的溪流,有茂密的蘆葦叢,還有向他和同伴發起惡毒襲擊的無數嗜血鼠、毒蛛蜘、噬髓蟲、藏青鷺、巨嘴鵠和迷音蛇……
一路上,他們血淚傾灑,死裏逃生,有戰友之情的感動,也有手足身殞的憂傷……在那裏,他領悟到了道音意境裏蘊含著喜怒哀樂的情緒,並在生死一線間突破到了一品音者境界。
……
前方是一片蒼茫的戈壁,那裏沙山綿延高聳,風蝕蘑菇石、蜂窩石、龜紋石柱,錯落其間,金色的離火之精,隨風遊弋。
“諸位,原地安營紮寨”文旭堯眉頭微蹙起來,大聲喝道,因為不遠處就是九天之一的離火天死亡戈壁,所以他不得不叫停眾人先行休整,謹慎以對前方可能麵臨的危險。
文旭堯記得天庭皇朝有位前輩曾告訴過他:乾天禁地曆來是天音大陸公認最神秘的禁地之一,有著“一地分九天,九天各不同,生生死死輪回轉”的特殊時空環境,相傳是遠古洪荒破碎之時先天伏羲八卦所化。
傍晚,文旭堯巡視完眾人剛安頓好的營寨後,跳下虎背,正想進團隊中軍帳休息,這時死亡戈壁傳來了蒼涼的沙場戰曲,依稀聽見:“金戈鐵馬沙場夢,夢覺天涯,明月胡笳,處處天涯處處家。道音攬日灑作酒,吟誦冷侵世事寒,醉看京華,萬裏西風瀚海沙。邊城烽火亂世闕,破碎山河......”
夕陽正紅,風沙連天的無邊荒漠渲染了一層濃濃血色,文旭堯望見上古先人抵禦異族入侵的戰鬥留影在戈壁上空不斷閃現著,有玄奇的道音師秘術,有無邊的佛謁師經咒,有浩然的儒說師吟誦……也有絢爛的異族幻境師魔學,還有帶血的戰士麵孔……
夜色正濃,中軍帳內文旭堯盤腿坐在迷音蛇皮上,耳畔惑人心神的靡靡之音不絕如縷。
上次萬毒沼澤,文旭堯遭遇了有生以來最艱難的一場生死之戰。迷音蛇的妖言神力,異常詭異,在文旭堯毫不察覺間勾起了他前世的情愛記憶,差點讓他的元神沉醉在與女友的翻雲覆雨之事中不能自拔。
生死關頭,幸虧神級樂器神劍銘文玉笛自主鳴出了一段他從未聽過的靜心類道音秘術加持己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之後,他與同伴拚盡全力殺死了這條迷音蛇族群的頭領,並獲得一張可以磨礪元神定力的蛇皮寶物。
次日清晨,眾人結束了一宿苦修、收拾停當後,踏上了新的征程。在深入死亡戈壁百裏後,空氣猛然間變得火辣辣的燙人,不時飄過的離火之精,讓人不勝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