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1 / 3)

歌德說:“在最終的時刻,拿破侖來到上帝麵前。魔鬼開始宣讀波拿巴家族的罪行。聖父喝令停止,不允許德國的訴狀念個沒完。‘要是你不敢與他對抗,就別指望把他下地獄。’”

一、流放之初

蒼茫的大海,水麵上風平浪靜。危岩上,拿破侖獨自站立,背著雙手,極目遠眺。空曠、寂寞,時刻困擾著他。

遠遠看去,昔日的帝王更加肥胖,個子顯得更矮,年齡已經被淡化。此刻,他仍然穿著綠色衣服,榮譽軍團的星章閃閃發光;手上,拿著三角帽。腦袋很突出,褐色的頭發密密麻麻,已經出現了白發,雙肩有力地托著脖子。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印痕,沒有皺紋,隻是臃腫的下巴有傷大雅。唯一漂亮的是鼻子和牙齒。

醫生們詳細地記錄了他的健康狀況:“脈搏一般在六十二以下,胸部發達……”拿破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清楚,當然,他要充分地利用自身的能量。他說:“我好像聽不到自己的心跳,難道我沒有心髒?上帝賜給我兩大寶物,第一,能隨時隨地入眠;第二,嚴格控製飲食……多吃容易生病,少吃當然沒有壞處。”

他認為,充沛的精力能夠挽救生命。他曾對梅特涅說:“之所以會死亡,是因為缺乏活力。昨天,我從車上重重地摔出來,但是,我對自己說:不能死。換了別人,肯定死了。”

二、人格魅力

是什麼支撐著拿破侖?自信,精力,想象。

拿破侖自己曾說:“我與其他人不同,那些道德和老規矩不適合我。”他的第一篇政治論文,開頭就突出“我”。人到中年時,仍然初衷不改:“隻有我,我的地位讓我懂得,什麼是統治。”他在任執政時也說過:“我堅信,要統治法蘭西,除我之外,別無他選。我的死亡,將是法國最大的不幸。”不過,他隻對親信才說這樣的話。對俄戰爭失敗,有人問他:“現在由誰來維護法國的榮譽?”他回答:“我的名字。”

也許,人們把這歸結為野心。其實,這是拿破侖自信的反映。抱負越遠大,成就越高,這是規律。為此,他曾對朋友羅德雷解釋道:“我從不承認自己有野心,如果有,那也是上帝賜給我的。但它不會唆使我去排擠別人……我從沒想過為野心去奮鬥,更不會屈從於野心的支配。隻是在恰當的時候,它才會冒出來。”

當他還是將軍時,就明確了自己的信念:重建法國。這是一種使命感,他對羅德雷說:“時代已經不同。我的使命是建立國家,絕不是摧毀國家。”有一次,他提到詩人高乃依,自喻道:“此人的偉大從何而來?請問紅衣主教,您知道這是什麼?天才!它來自上蒼之火。”紅衣主教說,詩人並未見到上帝的火花。拿破侖輕蔑地回答:“他正是因此才偉大!”這無異於他在自己宣布:“我是天才!”

堅強的意誌,不懈的追求,這是拿破侖生就的本領。在他看來,興趣隻是完成事業的前提,意誌如同智慧,是最強的動力。對於天才,他這樣描述:“我崇尚權力,我愛它,隻不過,這是藝術家的愛。琴師愛琴,是為了奏出動聽的樂曲。”

當他隻是個二十七歲的年輕將軍時,就得到了周圍人的敬佩。他隻知命令,生來的指揮人才,無須人教。有誰能比他指揮得更好嗎?自信,帶給他威嚴;那些君主帝王們,除了嫉妒別無他能。少年時代,同學就將他看做疆場上的統帥。提到拿破侖,將士們會感到發自肺腑的敬意。他的一個親信曾寫道:“他講話時,人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因為,他的話強勁有力;就是他不說話的時候,都能威懾大家;人們都知道,他不說話並不是因為不高興。我們都感受到,他有一種崇高的思想,沒有人敢與他輕浮。”

一次,拿破侖在馬爾梅鬆和朋友聊天時認真地說:“我從不覺得有什麼事可笑或滑稽,權力更是如此。”他的另一特點是善於分析,稱得上是個心理學家。他對自己分析得很透徹,曾教導弟弟路易:“為君之道,威嚴尤為重要,不可苟於言笑……人民愛戴國君,不應缺少敬仰、尊重與畏懼。如果國王隻知道‘好好好,是是是’,國家必然亂成一團。”而他自己贏得的愛戴與敬畏,無人可及。

他強調威嚴,並非是冷血無情。相反,隨著年齡的增長,拿破侖待人越來越平易。他說:“真正偉大的人,不會隻盯著自己的業績不停地傻笑。”他從不張揚自己的成績,對此一笑了之。加冕典禮之前,拿破侖像個孩子似的說道:“以後,各國君主都要管我叫皇兄,有趣吧?”

有一回,拿破侖囑咐去聖彼得堡的大使說:“要知道,亞曆山大皇兄是個很講排場的人,喜歡出外遊玩。這回,要讓他玩個痛快!”不過,有時直率過頭,會令那些君主們感到尷尬。那次,在德累斯頓大王公們的宴席上,他說:“想當初,我是個沒人看得起的中尉。”在座的人大驚,低下頭看著自己麵前的盤碟不知所措。拿破侖若無其事地繼續說:“後來,有幸在瓦倫斯第二炮兵團做中尉……”

在提爾西特時,他正好與沙皇同桌,卻探起身子問隔一桌子的人:“你們那裏一年能收繳多少糖稅?”在場的人都十分窘迫。因為,皇帝們是從來不提錢的,他們隻知道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