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當真是難以忘懷。
以在場所有人的一生之中,恐怕他們今天所看到的,會成為一生中都銘記於心的事情。
就在他們全部都以為,前麵追著的三個人會成為甕中之鱉的時候,卻突然從前麵已經走到了絕路的斷崖上麵,飛上來了一個人。
和那些仙俠電視劇中,吊著威亞的演員不同,前麵那個人,雙手背負在後,周身氣度從容,雙腳平放,就像是踩在實地上一樣。
在場所有人都忘記了動作,隻是呆呆的看著江睿從距離斷崖十餘步的地方走到斷崖上,速度非常慢,可在這一刻,卻有不少人冷汗都滴了下來。
江睿身著一身黑衣,長短適中的短發在脖頸處靜靜垂著,雙眼無波,可是視線在觸及到肖律南又添了新傷的胳膊的時候,那如同古潭一樣濃黑的眸子裏麵,似乎是閃過了一絲無法壓抑的怒氣。
江睿自然也看到了在人群中那個熟記於心的麵孔,此刻雙眼暴睜,定定的看著他。
江睿嘴角牽起一個諷刺的笑,他心裏自然是知道,王城暉上一世,極其信奉關公。
關公所代表的寓意,自然是明顯。
他王城暉兩世對於自己,可和兄弟義氣四個字,一點邊際都絲毫不曾沾染。
“王先生,久違了。”江睿淡淡的說道,明明什麼動作都沒有,可那一身氣度卻讓在場不少人都無聲的吞了下口水。
此刻,荒郊的密林中偶爾有風吹過,晚夏的氣節裏不少昆蟲在肆意鳴叫,平日裏聽著隻覺厭煩的聲音,在這一刻,卻又多出了那麼一種莫名突兀的恐怖感。
王城暉忍不住向後微微退了一步,看著江睿一步步朝他走來,莊重無比,就像是古時祭天之時的帝王一樣,那麼的高不可攀。
江睿步履穩重,仔細看,居然每一個步子都像是丈量過一樣的精準,一路走來,路上野花掉落不少,映著江睿步履穩重的樣子,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來,竟然像是神話傳說中的步步生蓮。
王城暉驚恐至極,可麵上卻牽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他看著江睿,努力壓下那種讓他幾乎恐懼的肝膽俱裂的懼意,“江先生,這一手,玩的又是什麼……?”
江睿不答,正眼看著王城暉,視線倨傲,就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就在王城暉等待江睿回話之際,他身邊終是有一個人再也忍受不住這詭異的氣氛,慘叫一聲奔走。
江睿嘴角微笑,背負在身後的手指微動,默默地把放在那人腦海中的鏡像收回。
那一聲慘叫,就像是有了一個開端一樣,不少人都紛紛撂下了武器,踉蹌的朝著山下的方向奔走。
王城暉麵色極其難看,身邊本來三十餘人,到現在,加上那個殘了手的司機,也不過是隻有不到十人。
他心知肚明,看著兩三人腿哆嗦的樣子,也是一個廢物。
“王先生手下,膽子可是有些小了。”江睿說話的力度,就像是午後起來閑適的喝茶一樣的鬆散,可就是這樣,也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嚇跑了那兩個腿軟的。
江睿嗤笑一聲,也沒了和王城暉說話的心思,轉身就打算朝著肖律南走。卻看到了肖律南一瞬間緊縮的瞳孔和他微張像是想要說話的嘴巴。
沒來得及,江睿已經覺得背後微微一震,自己已經是中了一槍。
他微微皺眉,轉頭看向握著□□的王城暉,對方神色瘋狂,顯然已經是被逼到了極限。
這一聲槍響,似乎是點燃了一個□□,僅餘下的幾個人看起來也不是孬種,紛紛拿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江睿。
江睿麵無表情,虛虛伸手,用氣掐住王城暉的脖子扔到一邊,王城暉的腦袋撞倒一棵樹上,鮮血湧出,濺了四周草地上都是血。
當然是沒死。
江睿吊著他的一口氣,讓他清醒著感覺自己鮮血一點點流出,以及頭部那種要折磨死人的痛感,卻就是不讓他昏過去。
方才開槍的人,江睿確實一點都被輕手,下了兩個混亂咒後,就開始對著自己人射了起來。
江睿不再管已經再沒有一人站著的對手,轉身再一次走向了肖律南他們。
肖律南看著江睿的神色並無差別,可眼中卻帶了一絲深意,卻並無惡意,反倒是……小孩子對新鮮事物的好奇?
江睿背後一寒,突然想起肖律南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堅決又執拗的性子,一下子有些頭疼。
他蹲下身,摸了摸江曦帶著小發卡的腦袋,笑的就和往常一樣,看著江曦更加崇拜的臉色,江睿一時間有些飄飄然,童心突然發作,江睿就在這四處都是屍體的荒郊,問道:“曦曦,哥哥剛才帥不帥?”
江曦眨了眨眼睛,卻沒有尋常孩子的驚慌,許是經曆的事情多,現在居然已經淡定了,聞言她隻是頗為淡定的看了一眼江睿,隨後重重的點頭,“哥哥最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