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兒渡過情關,情劫已過,仙道通途。待得掌握到了足夠強大的力量,隻需等到一定的時刻,便可飛升仙界。”
“那硯兒你的意思是……”
“情劫已過,不成材的情人留有何用?”
“……”黃玉滸沉默了。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硯兒絕對是受什麼刺激了,就以他現在無意識的在寬大的袖袍裏摩挲著自己手指的幼稚行為來看!
隻不過,黃玉滸發現到了古硯說話時不自在,可還是有人沒有發現的。
碧魯風揚不知什麼時候折返了回來,又不知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多少,隻是此刻的眼裏滿是受傷:“是這樣……嗎?師兄,原來你一直都將我視作一件供你渡情劫的工具?”
“……沒錯。”
裝吧,裝吧,繼續裝吧!既然已經種馬了,為什麼就不敢種馬得光明正大一點!?
古硯肯定的回答讓碧魯風揚還留有餘溫的心直接覆上了寒冰,深入骨髓的疼痛已經麻木,他隻是看著古硯,然後繼續問道:“你對我的好全部都是偽裝出來的嗎?”
“這倒不是。若是無法將心交給你,便不算是渡情。”
“那麼,師兄可曾對我有過感情?”
古硯神情冷漠,正想要回答的時候卻看到碧魯風揚幾乎要崩潰了的模樣,那脆弱的樣子讓古硯不禁想——是不是當時他誤會了什麼?
可那樣的情景,又有什麼誤會可言?
古硯走進碧魯風揚,伸出手撫上他的臉,然後湊近他,在他耳邊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聲線說道:“謝謝你,助我渡過了情劫。我喜歡過你,甚至愛過你,那個時候我的眼裏心裏都是你。”
就在古硯說完正要退開的時候,碧魯風揚一把抱住了他,死死地摟著,用著讓古硯足以刻骨銘心的力道。
“不管怎樣,既然我助你渡過了情劫,那麼師兄你也來助我一臂之力罷。保持我們的關係,直到我也將情劫渡過。好嗎?”
古硯猛然間被抱住,腦子裏便滿是碧魯風揚赤、裸著身子和別人相擁的場景,一時間滿身的不適,想要推開他,可肩上的一抹溫熱卻讓他停下了動作,原本以為不再會為碧魯風揚觸動的心竟也開始微微的刺痛。
閉上眼睛,將所有湧起的情緒壓下,古硯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然後伸出手回擁住碧魯風揚。
“好罷,作為回禮,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師兄給了他回應,難道他不該是高興的嗎?可為什麼心裏的空洞卻越來越大了呢?而且,那種師兄離他越來越遠的感覺實在是讓他徹底寒了心。
不過,能待在師兄身邊就已經很好了,剛開始的時候不就是抱著這種想法的嗎?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貪婪了?
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在他百般寵溺著師兄的時候,師兄又何嚐不是在寵著他?然後……變得貪婪,想得到的也越多。
此時的古硯心裏在冷笑,他弟弟說的果然沒錯,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碧魯風揚到底是不種馬,還是沒有開始種馬?
親愛的弟弟,現在哥哥可以告訴你——他已經開始種馬了,也許在他不知道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就已經開始種馬了。
碧魯風揚抱著古硯不放,古硯也不推開他。
冷玨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敏銳的察覺到了兩人截然不同的心境,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便走了。
何其相似,當年的他就跟現在的碧魯風揚一樣。可是,不同的是當時他放不下身為強者的顏麵,在司南毫不留情的轉身走的時候,他選擇了轉身與他背道而行。後來……後來怎麼樣了?有人找到了相守一生的人,有人卻悔不當初卻也隻能維持著偽裝。
沒錯,他是強者,可是他卻遲遲無法飛升,因為他有牽掛。在得知那人已經死了之後,他以為自己又有機會了,於是時常往千蒼派跑。可笑的是——那人竟又複活了。
黃玉滸看著離去的冷玨,歎息的搖了搖頭——多情之人總是滿身的傷痕。倔強如冷玨,恐怕一日無法放下司南,便一日無法再進一步。
看了看古硯,黃玉滸抱著棋譜離開了萬景峰。
他想,現在還是不要打擾他們的好。
“情”之一字傷了多少人啊~黃玉滸決定他還是老老實實一個人呆著比較好。
沒有人發現,往常隻要碧魯風揚情緒激動之時眉間的白芒此時已經完全被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