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一定會努力的,你一定要等我,別丟下我!」他急切的說道。
燭光下,任-看著司徒玉認真的小臉,眼裏還有一抹不知留存多久的不安與害怕,他心頭竄過一陣憐惜與心疼。
這小鬼,想要練武竟是為了這個原因?
任-好氣又好笑的睇著司徒玉。「為什麼你總是認為我會丟下你?」自己的信用有這麼差嗎?
司徒玉望著任-,早已是滿眶淚水了。「因為我隻有師父一個,我好不容易才讓師父收我為徒,可是師父一定認為我笨手笨腳的,是個累贅。我天天都怕一睜開眼睛就隻剩下我一個人,所以我才在想,若是自己能夠再有用一點,是不是就可以不會被師父嫌棄,不會被丟下來了?」
他咬咬下唇,神色盡是淒惶。「師父,我會很努力的,你別丟下我好不好?隻有自己一個人,真的好恐布、好可怕……」
眼淚啪答一聲落下,司徒玉這次不像以前一樣哭得感天動地,相反的,他隻是嗚嗚咽咽的,就像之前收養他的伯伯死掉時一般,小聲的悲泣著。
他不是個沒有知覺的人,他也知道任-收自己為徒是不得已,更知道自己貪懶,老是不肯努力。
但他真的想認真學了,所以可不可以請師父別再用無奈的眼光看他?別再望著他歎息?
任-凝視司徒玉布滿淚水的小臉,有種莫名的情愫在衍生。
心裏頭那份緊緊糾結的感覺是什麼?
總是以為司徒玉不過是個不解世事的小鬼,所以忽略了他心頭的脆弱。任-低頭望進他惶惶不安的漆黑雙眸,眸光裏是依賴親人的渴望,還有早已不知存在多久的寂寞,自己為什麼都沒注意到呢?任由他在自己身後跌跌撞撞追著,然後哭泣、再爬起……
原來,這種感覺是滿滿的、幾乎要溢出的愛憐哪!想好好的保護這個老是哭得驚天動地要引自己停下腳步回頭的少年,讓他能夠無憂無慮的成長。原來從一開始的停下腳步,自己就已不打算置之不理了。
任-像以往一樣,伸手拭去司徒玉的滿臉淚水。
「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的,我保證。」撿了他,就會負起責任,而這一次以後,自己會更加注意他心頭的感受,不再忽略。
司徒玉聞言,本來要破涕為笑的,可是下一瞬間,任-居然將他整個擁入懷中。
「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好睡一覺吧,明天一早就如你所言,再繼續練下去。」
任-放開司徒玉,打算讓他早點休息……
「玉兒?喂,你怎麼又流耳血了?你剛剛到底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吃了什麼?天哪,這次怎麼用噴的?快壓著,我去叫維宓來看看!」
就說了是豆腐啊,而且這次還吃太快,噎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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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葉,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坐在擎葉的王府大廳中,任-為這次來訪的主要目的開口。昨日因為教司徒玉練武而耽擱一日,今日總算覷了個空來了。
「什麼事?」
「關於令尊死後,那些嬪妃……都如何處置?」
雖覺任-問起這事很奇怪,但擎葉還是如實回答了:「有孩子的便仍舊住在府內,沒有子嗣的則返回民間。」
「哦?」任-忙問:「那留在王府中的可有名喚迷疊的?」
「迷疊?」擎葉撫著下巴沉思,然後道:「沒有。」
整座藩王府中並沒有這號人物,所以應是返回民間了。
「那就是回去她原本在民間的家裏了?」任-不確定的想再確認一下。
「應是如此沒錯。」擎葉道。
除非宮中根本沒有這個人,或是已經死了。不過既然任-會問起,應該是真有此人,也的確存在過吧!
「多謝了。」得到答案的任-臉上掩不住興奮之色,忙站起身向擎葉告辭:「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了,改日再來。」
「喂,怎麼不再多坐一會兒?」
擎葉還要留他,任-卻一溜煙的跑走了。
嗚,他待在王府內很無聊耶!又不能老是出府去找獨孤垣,更不能溜到中原玩樂,想說要再向任-問一些奇聞異事的,他居然又跑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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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及待的來到迷疊的昔日住所,任-難掩心頭悸動,敲了敲緊掩的門,手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離別兩年後的重逢,多麼令人期待啊!
門被推開,一位回鶻族老婦拄著拐杖走出來。
任-認出此人。
「伯母,是我。」他用回鶻族語向那名老婦急問:「-還記得我嗎?」既然迷疊的母親還住在這兒,那就代表她也在這裏。
老婦-起眼看了任-好一會兒後,總算開口了:「不認得。」
她轉身要合上門,卻被任-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