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番外(1 / 2)

廣華殿,盧貴妃的寢宮,背靠假山活水,一向是後宮最涼快的地方,以往到了夏日,廣華殿都會笙歌豔舞,晝夜不息,可是今夏,這裏卻透著一股悲涼。

要追究其原因,還不是盧貴妃病重了,而且一病就半年有餘。

除了這個原因,另外一個就是,皇上已經三五日沒有來了。

廣華殿裏人心惶惶,樹倒猢猻散,主子病了,做下人的比誰都著急,可一連看了好幾個太醫,人人都搖搖頭,沒有明說,但那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以往跟盧貴妃交好的幾位妃嬪,隻幾日也不見了蹤影,各個扒著心思想趁著這個事情將皇上拉入自己殿中。

今日,盧貴妃好不容易服下藥,入了眠,一直相伴其左右的翠竹,越想自己的主子,不久後就要離開人世,心裏越發的難受,忍不住抽泣起來。

太監張海與翠竹同一時間來到廣華殿伺候盧貴妃,如今算來也有二十一二個年頭了,見翠竹低聲哭泣,他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喂,別哭了!貴妃這還好好的,你這樣子傳了出去,反倒招了晦氣!”張海為翠竹掏出帕子,擦眼淚。

“哎,想當初,咱們貴妃剛入宮,那是豔冠六宮,那可是連太後都稱讚的美人,雖然有王惠跟李如沐壓著,卻也沒少得皇上的寵愛!”翠竹開始回憶起過去,越想越難受。

王惠乃是被廢了的皇後,李如沐便是以才德享譽後宮的李貴妃,不過現如今這兩個人,都在冷宮裏呆著。

“以前的事就不要說了!”張海為人謹慎,一聽翠竹要說以前,用拂塵指的是左右的宮女,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翠竹也是個明白人,得到暗示後,就不說話了。

三更天的梆子如期響起,宮女們也到了交差的時間,等新當值的宮女都到齊了,張海便讓她們都守在門口,除了他跟翠竹,盧貴妃的寢房裏一個人都不準進來。

按照這半年來,盧貴妃每到了這個時候,都要開始說囈語了。

雖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話,但傳了出去,總歸是對貴妃的聲譽有影響。

清點完宮女的數量,確定再來當差的都來了,翠竹便才把門關上,與張海一起,重新跪在了盧貴妃麵前。

但今天盧貴妃去沒有說夢話,反倒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長歎了一口氣,輕聲問道,“三更天了吧!”

病痛已經折磨的她沒有了美人臉上的紅潤,聲音也沒有以前的溫順,沙啞、低沉的如同七八十歲的老嫗。

翠竹一聽主子的聲音,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嗯,娘娘,剛剛三更!”

“皇上今天有來嗎?”盧貴妃直勾勾地盯著床幔,她那原本又大又圓的眼睛,早已經失去了光彩,木呆呆的,沒有一點光亮。

“娘娘,皇上這幾天一直在書房批閱奏折!”張海寬慰,不敢將實情說出。

“奧!”盧貴妃有氣無力地答道,“翠竹,皇上晝夜勞累,記得熬蓮子粥給他送去,他最喜歡喝咱們殿的粥!”

“是!奴婢遵命!這就安排人去!”翠竹差點就哭出來,低著頭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在翠竹這一聲回答後,整個寢房裏,又陷入了一片寧靜,隻過了多久,盧貴妃突然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翠竹啊,國公府的三郎,找到了嗎?”盧貴妃本名盧鬱,盧琰乃是其同胞兄長,盧家在後周時也是名門貴族,這也是她為什麼能在後宮中挫敗王惠與李如沐,讓皇上獨寵其二十多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