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一行人臨走的時候不但打了個招呼,而且還客客氣氣把門給關上了,跟親戚街坊竄門似的。王強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自暴自棄的躺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強覺得有點硌得慌,便掙紮著爬起來,把自己丟進沙發埋了起來。
他突然有點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把那個肥豬打死,不然也不會搞成今天這個樣子,但這也隻是想想而已,殺人償命的事他可不願意做,再說了,為了一個那樣的女人和那樣的男人,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覺得把自己搭上就是不值。
至於那幫打手,他倒沒有多少怨懟,受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本身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隻是被打的人終究不能淡然處之了。畢竟疼痛是實實在在的事情,不像故事,虛構不來。
這仇,肯定是要報的,至於怎麼報,王強一時還沒想起來。他想到以牙還牙,找幾個打手以同樣的方式把對方辦了,但是想到自己身上就那點錢,連生活都難以為繼,更何談請人打架,於是他決定……
先上廁所撒泡尿,回頭再想。
他腳步虛浮,一搖三晃,幾乎是扶著牆走進衛生間,剛準備去摁開關,驀然,一點光亮吸引住他的目光,順眼看去,白色的一點貼在地上,像鑽石一樣閃閃發光,一瞬間,王強的全部心神被那點光亮攫取過去。他像一個賊,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慢慢地趴下,把左眼湊了上去。
頓時,心跳聲猶如擂鼓,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一個女人出現在王強的視線裏,確切的說,是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
自上而下,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映入眼簾——她站在噴頭下,任水流衝洗,一動不動,許是在想什麼——王強的視線越過她白皙瘦削的雙肩,停在略顯飽滿的胸脯上,隻能看到半個輪廓。再往下,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就是這半個胸脯,使得王強喉嚨發幹,眉心突突跳個不停,他死死地盯著那半個輪廓,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條條血絲出現在他的眼睛裏,它們首尾相接,或者重疊,漸漸連成一片,同時身上發出微弱的紅光。不過一會兒,從他的身上冒出絲絲的的青煙,衣物化作焦灰。
紅色的光芒,從他的身體裏透出來,像螢火蟲一般,忽明忽暗,又或者它本身便具有生命意識,就跟人的呼吸一樣,呼——明,吸——暗,將整個衛生間的氣氛弄得十分詭異。粗重的呼吸聲從他的喉嚨裏傳出來,眼睛已經完全化作一片血紅。
同時,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平複,最後光滑如新,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
紅色的長發耷拉著,使他看上去活脫脫男版貞子,還是變了異的。
咧嘴露出尖銳鋒利的牙齒,喉嚨裏嗚嗚幾聲低吼,似乎在笑,聽上去更像是某種高危伺機而動的野獸。口水順著嘴角垂下來,落在地板上。
滴答!
很輕,幾乎微不可聞。但是正在洗澡的女人猛然抬起頭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王強不知道怎麼形容,隻覺得整個身心忽然一震,紅色的光芒潮水一般退去,恢複成原來的摸樣,他忙偏過頭去,不是因為害怕被發現,而是對上那雙眼睛,讓他有種自漸形穢,不敢褻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