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記得當時年紀小
夏日裏,夕陽的餘暉斜斜地灑向庭院中這片綠得醉人的草地上。茵茵綠草上立著一男一女兩個粉雕玉砌般的孩童,兩個孩子均身著一身純白。原本這樣的場景原本美得可以入畫,隻是要忽略那女孩的神情、麵貌以及衣物上顯眼的髒汙。
倒不是說女孩長得醜怪,相反地,這個才六七歲的女孩長得再顯眼不過,
以世俗人的眼光看來,這女孩倒如同菩薩身邊的仙童一般出色。一雙極黑極大的眼睛,眼珠如同晶亮的黑曜石般,似乎眼眸一流轉便會放射出灼灼光華。襯著挺直細巧的瑤鼻,紅嫩嫩的小嘴以及粉中透白、嫩得使人想掐一把的皮膚。怎麼看怎麼都是可愛得如同天使般的孩子。
至於立在女孩對麵那位約莫七八歲的男童,留著一頭隨意中分的略長的紫灰色短發,著一身雪白的短袖襯衫以及雪白的西裝短褲,另外還配有一個寶藍色的領結。一張小臉極為俊秀,長眉斜飛入鬢,眼尾也略略上挑,配上尖尖的下巴倒有著女孩般的嫵媚風情。隻是誰都不會將這個男孩視作女孩,恐怕連輕微的調笑都不會。隻因這小小年紀的男孩居然周身都散發著隻有成人才有的壓迫人的霸氣。
男孩就那樣將雙手隨意地插入褲袋中靜靜地立著,眼尾正斜斜地瞟著對麵的女孩,隻是眼角眉梢都透露出輕視和不屑來。
而對麵那位被他斜眼看著的女孩,此時正滿臉通紅,小胸膛則起勁地一起一伏。是害羞麼?女孩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猛然間,象一發出膛的炮彈般衝向對麵的男孩,目標——咦,不是投懷送抱?是那隻被男孩插入袋中的右手?隻見女孩狠命地扭著男孩的右手,使勁要掰開男孩的手心,嘴裏還高聲叫著:“我的,是我的。這蟬是我從樹上捉下來的,還給我。”
男孩卻想盡辦法躲避著女孩的用力,右手使勁往上拽,力求不讓女孩掰開自己的手心,嘴裏也大聲說道:“嘖嘖!你確定你是百裏世家的小姐?百裏世家有你這麼不華麗的小姐嗎?快走開,本少爺的衣服都沾上了你的髒東西了。”
由於男孩使勁踮著腳將右手舉得高高的,明顯比他矮的女孩隻能不停地往上一蹦一蹦想要將男孩的手拉下來。可是到底男女有別、年齡有別,女孩怎樣都不能如願。累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汗水順著額前已然一綹綹的黑發滴了下來,原本紮在腦後漂漂亮亮飽滿的粉色蕾絲蝴蝶結,此時已然歪斜到了一邊,成了瘦瘦的蜻蜓結。至於原本柔順的馬尾巴長發,已經亂成了一窩稻草。
男孩看到女孩這幅儀容,眼中的不屑明顯加重。放下手,看著女孩身上穿著的原本雪白的絲緞公主裙也已經變成了東一塊黃、西一塊黑的“花裙子”,不禁出聲取笑道:“你也算淑女嗎?看看你自己身上的髒兮兮的裙子,實在是太不華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