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膳食之中藏日月(1 / 3)

莫等……莫閑……

瞧著莫意老頭兒的背影,消失在了藥鋪最裏的一道布簾之後,尚扶蘇隻覺得,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老先生,竟是,隻以不足三百之手下,便助自己奪得了皇位的,莫等和莫閑的爹爹!還,還好,這老人家,不是個小氣的人,沒有追究自己之前時候的不敬,不然……

他日,借三萬兵馬一用……別說是三萬兵馬,便是三十萬兵馬,這老人家,能看得上?之前的那些話,八成兒,隻是在試探自己的,還好,自己對納蘭雪足夠珍稀,半點兒都未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不然……這一趟求親之行,自己怕是,就真真的要白跑一趟了!

隻是不知……莫等和莫閑,是為納蘭述效命的,他們的爹爹,莫意老人家,是不是也一樣?如果,也是的話,那,他之前所說的那句,可以助自己和納蘭雪安然離開莫國,是不是,也代表了納蘭述的意思?

“小皇帝,別瞎琢磨了,快快的去見你的小娘子,給她藥吃罷,不然,可怕是得有一群人圍在那裏,跟你爭搶功勞了!”

藥鋪的掌櫃笑著搖了搖頭,擰身,取了一把未處置的草藥過來,拿剪子剪成了一小截一小截的,丟進了搗藥的石臼裏麵,站在他身邊候著的小藥童見他把藥都剪好了,便抱起了放在一旁的,比自己身高還長了一大截的大銅藥錘,放進了石臼之中,仔仔細細的搗了起來。

藥童七八歲光景,身材適中,那銅製藥錘比他還高,就算,不是實心兒,也得有三五百斤,而他卻是拿的輕鬆,一下下兒搗得極快,就宛然,那銅製藥錘,半點兒份量也沒有一般!

便是商國裏,最厲害的力士,也不過能舉起兩千多斤的重物,但,像這小藥童般得,把幾百斤的銅藥錘玩兒跟個沒份量的小玩意兒似的,卻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之前時候,自己心急粗魯,把掌櫃舉起來威脅,嗬,可真是幼稚!若非這掌櫃和老先生是想要考研自己一番,故意示弱,不做掙紮,恐怕……隻這個小藥童,就能一隻手把自己給丟出去!更遑論其他人!

恭敬的朝著掌櫃行禮道歉完,尚扶蘇便急急的出了藥鋪的大門,翻身上馬,在剛剛追上來,未來得及下馬的侍衛們吃驚的目光中,又狠抽了自己的馬匹兩鞭子,朝著納蘭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

因知道納蘭雪是裝病的,納蘭籍和納蘭述便放了心,趁著這“緊張時候”,跟司馬青告來的假,打算在家裏麵,好好兒的休息上幾天,跟自己的寶貝妹妹,多說說話,以免得,她當真看上了尚扶蘇,跟著她去了商國,以後,再想要見麵,就是不易了。

被關在東院裏麵,麵壁思過的司馬曇,依舊是個不知悔改的混賬,全然不知感激,納蘭雪跟司馬青求情,饒過了她一命的這恩情不說,還特意用布縫了小人兒,貼上納蘭雪的生辰八字,****拿針紮個不停。

起先,聽她的奶娘俞氏來說,納蘭雪突然得了重病,像是要不行了,還是滿心歡喜,當是自己這紮小人兒的咒術起了效用,又開心的多紮了幾十針上去,不想……這禦醫挨個兒的來完了一趟,昭陽城裏的厲害大夫,也都走了一遍,人人都道是,納蘭雪的病是治不了了……這都過去了五六個時辰了……她還是好好兒的活著!沒咽氣!

“你說,她怎還不死呢,奶娘?”

司馬曇憤憤的往寫了納蘭雪生辰八字的小布人兒上,又紮了十幾根縫衣針上去,翹著腳跟,透過窗戶,往納蘭雪所住的院子方向,使勁兒的瞧了瞧,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聽……見那邊兒還是一片燈火明亮,全然沒有傳來什麼人的哭聲,便是有些懊惱的,把拿在手裏的小布人兒丟進了藤編的針線筐子裏麵,在榻上,坐了下來,跟她的奶娘俞氏問道,“會不會是我紮的不對?或者說……是針不夠長,一下兒紮不死她?”

“公主急得什麼?反正,所有的大夫都說,她是治不得了,那咽氣兒,還不就是早晨晚上的事兒?”

奶娘俞氏笑的開懷,順手收了司馬曇隨手亂丟的針線筐子,打開了床底的一隻小櫥子,放了進去,“如今,那四公主,正大著肚子,待這納蘭雪一死……府裏總不能沒個主事兒的人……到時候,一府的財權,公主還不是手到擒來?別急……別急……”

“哎呀,奶娘,你,你說得倒是輕巧!我怎麼可能不急啊!整天這般的,把我關在這破地方裏麵,門兒都不準我出一步去,我,我都要急死了啊!”

司馬曇本就不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如今,被罰麵壁思過,不準出門一年,夫君又是厭她,影兒都見不著一個,母妃也正不得寵著,不敢招惹父皇,孩子……

那沒良心的死丫頭,自己在皇宮裏吃喝不愁,舒舒服服的,別說是來看她一眼了,便是書信問候一聲兒,都是沒得!枉她遭了那麼大的罪,把她給生下來,早知她是個跟她爹一樣沒良心的,當時,她就該給她丟進了水桶裏去淹死,也省得如今聽著了就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