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的謀劃,他知道,自己來了這裏,是想要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納蘭雪已經死了,成了一副骸骨……介時,尚扶蘇一定要討去埋葬,他隨便找個什麼人燒了,裝進壇子裏去,把骨灰交給了他,也就是完事兒!
他就不信,尚扶蘇還真能做到,納蘭雪化成了灰,他都認識!
“我可以幫你,但,你得給我保證,待你逼了司馬玉退位之後,會將納蘭雪的遺骨給我,由我來以商國皇後的身份,將她風光大葬。”
尚扶蘇稍稍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下了司馬殤的請求,但相應的,也跟他提出了自己希望的回報,“還有,把汲水城給我,將汲水城的守將尉遲恭和他的妻子司馬穎,作為質子送來商國。”
借兵奪權,而且,還是奪得鄰國的皇權,這麼大的事兒,不是關係緊密之人,斷不可能答應,但,為了討回納蘭雪的屍骸,尚扶蘇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司馬殤!
麵對尚扶蘇的條件,司馬殤想都不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一座城,換一國江山,這怎麼說都是包賺不賠的事兒,而至於,尉遲恭這邊城守將和二公主司馬穎……就算尉遲恭是名將之後,能以一敵百的猛將,但,隻要是他一家老小都還在莫國,他就不敢轉投尚扶蘇麾下,為他效力!這兩人給了尚扶蘇,尚扶蘇也隻能拿他們來當質子來用!
司馬殤的自以為是的以為,尚扶蘇隻是想隨便要點兒什麼,來作為幫自己對付司馬玉的借口,卻不知尚扶蘇想的,遠比他更加周全。
莫國本就缺少好的將領,如今,納蘭雪因司馬玉而死,納蘭籍和納蘭述自不可能再為莫國效力,如此一來,既有帶兵經驗,又是年富力強,可堪重任的人,便隻剩下了尉遲恭一個,他跟司馬殤把尉遲恭討來,便是等於徹底的斷絕了莫國的主戰力量,將來,兩國為鄰,就隻剩了商國的話語權!
換句話說,隻有商國想要對付莫國的時候,這仗,才打得起來!
以前時候,他尚扶蘇需要顧忌納蘭雪的感受和心情,不合適對莫國動手,但現在,她死了,被莫國的皇帝害死了,他,還跟莫國客氣的什麼!
司馬玉也好,司馬殤也罷,還有那個已經退位了的司馬青,所有司馬家的人,都對不起過納蘭雪,都跟她的死,脫不了幹係,沒一個是好東西,全都該死,不,是該不得好死的很!
當然,事有例外,尉遲恭家裏的那個,好像是莫國的二公主的女人,就是個例外……她是納蘭雪的閨蜜,好友,雖然現在,納蘭雪已經死了,但,他作為她的夫君,總有義務,幫她照拂朋友的,就讓她……得個善終罷!
正在兩人各自打算的檔兒,侍衛頭領孟青,從門外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瞧都瞧司馬殤一眼,隻朝著尚扶蘇恭敬的行了個禮,稟報道,“啟稟陛下,汲水城的守將,尉遲將軍來了,說是有要事,要跟陛下麵談。”
“五皇子殿下一路奔波,該是累了,來人,為莫國的五皇子殿下準備一處妥當的地方,送他先去休息。”
尚扶蘇自然不希望司馬殤跟尉遲恭見上,更不想,讓他聽到自己跟尉遲恭說的話,便伸手招呼了個侍衛過來,吩咐先帶了他下去休息。
隻有在麵對跟納蘭雪有關的事兒上,尚扶蘇才是個好說話的皇帝,而現在,她已“駕鶴”,那便再也沒了什麼,是能牽絆的了他的了!
納蘭雪的死,的確讓他痛苦和怨恨,但,他卻不會因為一時的衝動,而隻聽司馬殤的一人之言,就輕信了去,他要再聽聽尉遲恭的說法,然後,還要聽聽,從莫國回來的,那些商國的商人們的說法!
侍衛帶司馬殤去了後院休息,孟青才在尚扶蘇的授意下,去城門口領了尉遲恭進城,來城主府裏跟尚扶蘇見麵。
跟之前麵對司馬殤時不同,對待尉遲恭,這一直被納蘭雪以兄長相稱的人,尚扶蘇親自迎出了正堂的門去。
“可有雪兒的消息了?”
尚扶蘇佯裝不知的跟尉遲恭這麼問了一句,臉上盡是期待的神色,他多麼希望,尉遲恭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告訴他,其實剛才,司馬殤所說的那些,都是謊言。
“是壞消息。”
尉遲恭深深吸了一口氣,很是遺憾的抬起了頭來,看向了尚扶蘇,“雪兒她……死了,而且還……很……很讓人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