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之前開口跟燕娘詢問,她是不是自己娘親,未得回應,納蘭雪便當她是默認了,此時,又瞧著她這般的心疼自己,為自己受傷生氣,便是更認準了這一點兒,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珠子,衝著她淺淺的笑了笑,“哄”她道,“我不疼……娘不哭……”
“我不是你親娘,郡主。”
燕娘輕輕的抿了抿唇角,捉了納蘭雪的手,放回了毯子裏麵,自己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回了她一個淺笑,“我是你奶娘,名喚燕娘,從你剛出生開始,就在你身邊兒伺候的,你的親身爹爹和娘親都已經駕鶴了,如今,都葬在風家隱鎮裏麵,有你的兩個兄長陪伴著。”
記不得以前的事情,本能的,就會產生一種恐懼,這是人的本性使然,此時,聽燕娘跟自己說起,自己以前的事情,納蘭雪本能的,就對她的依賴和信任多了許多,伸手出毯子來,小心翼翼的揪了揪她的衣袖,指著江越,跟她問道,“千葉說,我是他未過門兒的娘子,已經下了一半兒的聘禮,隻等著挑個好日子,就該成親了……燕娘,你有沒有幫我準備好嫁衣?還有,我的兩個兄長,有沒有給我準備嫁妝?”
江越,燕娘隻見過兩回,一回,是納蘭雪給他求了司馬青的恩德,得以離開昭陽城,歸去故裏天星城的那一日,納蘭雪送他出莫國邊境的時候,另一回,是及笄城的新址建好,他應邀去祝賀,其中,後一次,還沒見著他真容。
但,對他曾給納蘭雪“下聘”的這事兒,她卻是知道的,隻不過……她一直都未把那事兒當過真,自然,也就不可能把他當成納蘭府的姑爺!
至於……嫁衣和嫁妝……
要準備,是沒什麼可為難的,隻是,納蘭府裏的那兩位少爺,能答應麼?
納蘭雪失了之前記憶的這個時候,她,可不敢做這個主!
“聘禮都收了,為什麼還不準備呢?”
見燕娘麵露難色,納蘭雪便是明白了,她問的這兩樣東西,是沒有的,眉頭微微一擰,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來,“我聽著……嗯,外邊兒的那人,不是喚他殿下的麼?至不濟,他也該是個郡王之類的罷?難不成,他是個不得爹娘喜歡的,所以……是因為嫌他窮,怕我嫁給了他吃苦麼?”
納蘭雪自醒過來,就隻待在了這一間山洞裏,又見著江越隻穿簡單的棉布袍子,便以為他是身份尷尬,沒錢建造寬敞明亮的房子,至於,之前時候,他跟她說的,用那枚印章可以養得起百萬兵馬,隨便她花用的那事兒,她也隻當他是隨便說說,哄自己開心的。
“聘禮是你自己收的,你的兩位兄長,都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眼瞧著納蘭雪就要生氣了,燕娘忙不迭的出口跟她解釋,生怕她一個生氣,把頭顱裏麵才長好了的地方崩開,再出血來危及性命,“等過兩天,他們就該來看你了,到時候,你把這事兒告訴給他們知道,想來,他們是不會不答應的。”
想著納蘭雪說的,江越“窮”這事兒,燕娘不禁抿了抿唇角,他可真是“夠窮”的,隨便一出手,就幾百萬石的糧食,來幫納蘭雪解圍,隨便張張嘴,就幫著納蘭雪把一座偏遠小城,建成了三國之中,最富盛名的商業大城!
如果,他這種富可敵國的人,都要算是“窮”的話,那,這世上,可真就沒什麼人敢自稱富人了!
“哦,這樣啊,那,等他們來了,我跟他們說說,讓他們快快的把這事兒給籌備著辦了,不然,我這沒名沒分的,跟他住在一起,可該被人說閑話了。”
對燕娘的這個回答,納蘭雪很是滿意,輕輕的點了點頭,就算是敲定下了這事兒,然後,扭頭,看向了江越,衝著他傻傻的笑了笑,“千葉,你使人去查日子,籌備婚禮罷!待我兩個兄長來了,我告訴了他們,我已經收了你給的聘禮這事兒,再開始準備,可就有些太晚了!”
“好,我這就使人去準備。”
聽納蘭雪竟是這麼著急的想要嫁給自己,江越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來,伸手,捉了她伸出來的手臂,給她放回了毯子裏麵,便跟她應承道,“放心罷,一定辦個讓你喜歡的,你兩個兄長滿意的。”
燕娘常年陪伴納蘭雪,對納蘭雪以前時候的心思,也是清楚的很,納蘭雪因為江越的“死”而難過時,她在,納蘭雪得知江越的字是千葉,而懊惱絕望的大喊,等死了,要使勁兒的喝孟婆湯,下輩子忘了他的時候,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