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見他們,八成兒,要等到自己的腿好了,或者,他們謀劃商議好了,再潛進皇宮來救自己的時候了。
隻是不知,皇後靈玉……怎麼樣了?
剛剛落胎,就被丟天牢那種陰冷潮濕的地方,經曆的一連串的驚嚇和難過,她那般自幼嬌生慣養,從沒吃過什麼苦的人,哪受得了?
八成兒,是要大病一場的才是。
“父皇知道,在你母後的事兒上,你還是責怪父皇,可是,可是你得理解父皇……父皇也是太愛你母後了,才會那麼冒失,遭奸人所騙!”
司馬青本就是個多疑的人,對待旁人的“薄待”,向來睚眥必報,此時,將心比心,自然也就覺得,司馬玉是不會隨速便便就諒解了自己的,總想著,要跟他好好兒的解釋一番,讓他能理解了自己的心情,原諒自己,“你……你該也是能體會這樣的感覺的!當年,雪兒丫頭她……”
司馬玉從來都沒怨恨和責怪過納蘭雪,這會兒,更是不樂意,讓司馬青拿她跟皇後靈玉相比,他的雪兒,從來都是最好的,哪是用尋常的女子能夠比較!就算,被拿來作比的人,是皇後靈玉,也是一樣!
可是,瞧著司馬青這些日子來,急速老去的樣子,他又不忍心跟他頂撞了,索性換了個話題,“父皇你是不是使人把昭陽城給封鎖了,不讓人隨便進出?”
“那肯定是要封得啊!不然,讓你的那些個聯係不上的手下,帶出了昭陽城去,不是更更難找了麼!”
比起談論納蘭雪,司馬青自然是更樂意跟司馬玉商議皇後靈玉的事情。
在司馬青想來,納蘭雪已經是個死人了,談論再多,她也活不過來,皇後靈玉還好好兒的活著,將來,更是極有可能,通過他的誠意致歉勸慰,而回來他的身邊……還有就是,皇後靈玉,是他喜歡的女人,喜歡了大半輩子的女人。
“昭陽城是莫國的帝都,封城太久,終究不是那麼個事兒的,再說,父皇這樣子做,也會讓母後覺得,父皇貼出去的,赦免兒臣的詔書,是用來騙她出來的,從而,藏得更加謹慎,更不易找尋。”
司馬玉也不知道,他的手下有沒有把皇後靈玉帶出昭陽城去,隻是覺得,司馬青這樣一直封鎖昭陽城,不讓人進出,會影響了昭陽城裏百姓的生計,還有就是,會讓皇後靈玉擔心他,耽誤了調養身子,“若是給母後逼得緊了,連大夫都不敢找,不是更不好?”
“那……玉兒的意思是……”
墮胎的藥,是司馬青親手給皇後靈玉送上的,他當然比司馬玉更清楚,皇後靈玉的情況,原本,他是打算著,用封城的法子,把皇後靈玉逼出來,這會兒,聽了司馬玉這般說,本能的,便覺得自己的心,被揪緊了一下,“你母後她會……”
“一邊兒是死,一邊兒是生,父皇覺得,母後會如何取舍?”
司馬玉笑著給自己掩了掩被子,抬頭,看向了司馬青,“母後已經快五十了,半截黃土埋身的人……就算是落下月子病,也還能遭罪幾年?”
“我知道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司馬青喪氣的倚進了椅子裏麵。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總覺得,皇後靈玉一個女人,會……卻是忘了,自己之前,是讓她覺得有性命之憂了!
“來人。”
許久,司馬青才重又坐直起了身子,衝著門外,吩咐了一聲,“傳旨,開城門。”
昭陽城城門大開,在城外有田地的百姓們,紛紛拿起了家中農具,湧向開啟的兩個城門!
正是秋天時候,伺候的好,糧食一天長一圈兒的季節,昭陽城這一封城就是三四天,可得耽誤他們多少的收成?!
也不知,三四天沒人澆灌,地裏的糧食有沒有被曬壞了,幹死了!
一家子幾口人,忙活了大半年,可全指望這收成呢!
跟急於出城察看自家田地的百姓們一樣,被堵在城外三四天的商人們,也都擠在了城門口。
多一天進不了城交貨,就多壓一天的本錢,押運貨物的車馬,也就得多一天的耗費!
經商之人,講究個“利”字,利少了,就是等於賠了!
給東家賠了錢,回去家裏,可怎麼交代?!
總不能跟東家說,是因為皇帝封了昭陽城,進不去了城去造成的罷?
那還不得被東家活活兒給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