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青果然如白寂風猜測的那樣,在鐵坯被預定出去了七成左右的時候,遣了人來約見,被遣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司馬殤。
見司馬青遣自己來約的人是白寂風,司馬殤不禁一愣,繼而,便遣退了眾人,湊到了他的身邊兒,跟他問起了,怎會突然有了這麼大的產業來!
如果是旁人,白寂風還要好應對些,可……麵對司馬殤,這讓他瞧見了就渾身僵硬發冷,隻恨不能遁走的人,白寂風便忍不住叫苦不迭起來,原本想好的,要跟司馬青提的條件,一下子,就都卡在了嗓子裏麵,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仲繼?”
見白寂風盯著自己發呆,一言不發,司馬殤不禁擰了擰眉,臉上的疑惑更重了起來。
被司馬殤這麼一喚,白寂風頓時便回過了神兒來,忙不迭的重新打了個腹稿,就開始跟他應對,他已經費盡心力的走到了這一步,眼瞧著,就該能幫著納蘭雪實現願望了,可不能在這裏摔個嘴啃泥,讓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
“殿下可真跟仲繼問的出口這話!不為了殿下,仲繼用得著這般冒險費勁兒麼?!你瞧瞧,瞧瞧,去了一趟那該死的商國,水土不服的我皮子都變粗了!你見了我,開口不先問我,怎麼黑了,瘦了,卻反倒跟我問這些,你,你,我不理你了……”
白寂風強忍著心裏的惡心,跟司馬殤“抗議”了這麼一頓,一邊兒說著,就連眼圈子都紅了,“你走!你走!以後都別來見我了!我討厭你了!”
聽白寂風這麼一說,司馬殤才是想起來,他之前時候,的確有在信裏跟自己說過,要去一趟商國,做幾個生意,等回來了,會給他驚喜。
隻是自己突然間發現他手裏有了這麼大的,值得司馬青遣了自己來交涉的產業,一下子過於吃驚罷了!
“哎,哎,你別生氣嘛,仲繼,我,我就是許久沒瞧見你了,乍一見著,你把生意經營的這麼好,值得父皇都特意遣了我來跟他交涉了,有些太吃驚了嘛!”
司馬殤心思急轉,忙不迭的又往前緊了兩步,湊到了仲繼的身邊兒,哄起了他來,“來,咱先不說公事,跟我說說,你這回去了商國,是都遇上了什麼事兒的?吃苦了?有沒有人給你為難?”
司馬殤想得很明白,這會兒,他對白寂風的體貼入微,可不隻是“感情”的事兒,他手裏有鐵礦,而且,還是幾十萬方的數量,瞧他這意思,他這一趟去了受累,極有可能,以後都可以從商國弄來鐵礦……
且不說,他跟自己“關係交好”,可以讓自己多一份掣肘司馬青,讓他多多仰仗自己這一條,單是這些鐵礦本身……就是莫大的價值!
莫國不產鐵礦,之前的那場仗打得,又是讓莫國失了幾乎所有的騎兵和重甲兵,要重建軍隊起來,沒有鐵,是絕跡不行的,說句最不客氣的話,就是弓弩手要發揮作用,也得要箭矢的,沒有鐵來打製箭矢的頂端,難不成,讓人拿了削尖的木棍禦敵不成!
還有,他之前時候,使了卑鄙手段,收歸己用的那幾萬兵將,鎧甲兵器也都是需要補給的……嘖,他怎就沒想到呢!有手持鐵礦的仲繼給他援手的話,他要得莫國的皇位,可比之前時候,要簡單了不知多少倍了!
“都是斷兒的功勞,之前,他不是有跟你和郡主去商國的汲水城,幫忙修建新城麼?商皇一直以為,他是郡主的手下,這回,聽了他說,我是他兄長,便賣了個郡主的麵子給斷兒,鬆了口兒,答應把鐵礦賣給我們。”
見司馬殤臉上神色一變再變,白寂風便是知道,這事兒,成了!
忙不迭的把風斷給扯了進來,順帶著,嗔了司馬殤一句,讓事情看起來,更加合情合理,“說起斷兒……可還對你怨恨著呢……你當時怎麼能把他丟在商國,就不管了呢!他一個舉目無親,又沒權沒勢沒銀子在身的人,你可知道,他是吃了多少的苦,才費了勁兒回來莫國的!你……”
“當時,事情緊急,我也是沒辦法,你想,他一個半點兒武技都不會的人,我總不能帶了他,去跟山匪糾纏,害的他受傷殞命罷?”
聽白寂風提起風斷,司馬殤才是驀地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人,當時,是被他全然拋到了腦後,丟在商國了的,“待後來,救納蘭雪不成,我還特地跑回去了商國,想要接他回來,哪裏想到……那尚扶蘇卑鄙的很,徑直把我給軟禁了起來,別說是去七月城尋他了,就是近水城的城主府,都出不去!要不是後來,我趁著汲水城被尉遲家的那個敗類拱手讓人亂子,偷跑出來,怕是,你現在都見不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