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座落在蒼茫大陸西北方,因其煙雨而聞名,傳聞煙雨中的秦城“不可尋奇跡,尋者,不歸也”。盡管如此,仍有諸多的人鍥而不舍的尋找。據說是為這煙雨絕妙之景,但事實如何,就無從得知了。
正是清晨時分,城中早已喧鬧。大大小小的祭祀之物人人皆有佩戴,隨處可見。人人雙手合十,下顎微揚,閉著眼睛。
這番行為不為別的,隻為那“秦城煙雨”。秦城的人們不信天,不信地,隻信這煙雨。多虧著煙雨的庇護,秦城百年不受戰亂波及,災禍侵害,人們日子安定,生活富庶。但城中唯獨西北之處,無人靠近,寂靜無比,甚至夾雜了些許淒涼。
“母親!”一聲驚呼傳來。循聲而去映入眼簾的是一件簡樸的小房子。進入屋子,家具小而簡陋,但勝在整潔,給人一種“何陋之有?”的感覺。
床的旁邊有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倒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女子的身旁有一個莫約七歲的男孩,低著頭,看不清容貌。雙手不斷的搖晃著地上的女子,焦急的聲音不斷傳出:“母親!母親!醒醒!”
這女子便是男孩的母親,別人喚作她沫。
許是男孩的呼喊起到了作用,沫慢慢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如同初生的孩童一般,明亮,清澈。
“阿葬。”沫輕輕道,可能是剛醒,身體還很虛弱,聲音很輕,輕的快要聽不見。
“阿葬”沫對男孩的愛稱,男孩的名字為古道葬。
古道葬“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我沒有事。”沫好似看出了古道葬心中的擔憂,微微一笑。
“嗯。”古道葬的聲音很輕,“我知道。”
“知道就去外麵玩吧。我還有事。”沫輕輕道,臉上一抹微笑綻放。
看著沫的微笑,古道葬緊握的雙拳鬆了又鬆,低歎一聲,點了點頭,將沫扶到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沫,低下頭,向門外走去,背影落寞。
看著古道葬漸行漸遠的背影,沫心裏一陣苦澀。一到這種時候這孩子根本就不像個孩子,尤其是那雙眼睛。
“也許全靠那雙眼睛,自己才沒有被仇恨蒙蔽,沒有殺了他。”沫呢喃道。
忽然,沫臉色一變,抱住自己的頭,臉上的表情時而猙獰,時而溫柔。沫緊鎖著下唇,印出一道血痕,血從齒縫擠出。
猙獰,溫柔不斷變換,沫的臉好似一處戰場,猙獰,溫柔不斷相互侵占,爭奪。
沫緊扣床單,因過於用力而十指發白。盡管極力克製,最終還是猙獰略勝一籌。
猙獰逐漸侵占了整個麵龐,沫慘然一笑道:“終究······所謂愛恨的詛咒,凜······阿葬,要小心啊。“屋內隻餘下器具碎裂的聲音與瘋狂的嘶吼向遠方回蕩,逐漸被雨水打落,沒入泥濘之中。
房屋之外古道葬坐在角落任由雨水打在身上,環抱著雙膝,緊握拳頭,指甲嵌入掌心,手指染上了淡淡的血跡。脖子上、額上有著青筋暴起。
“嗬嗬,果然還是忍不住啊,忍不住啊,嗬嗬。”古道葬猛然站起,劉海散開,識得了廬山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