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 上(1 / 3)

正月二十六。

天一直灰沉沉,霧蒙蒙的,分不清是中午還是傍晚。西北風呼呼的刮過來,把自春節前積攢下來的那點溫暖和喜慶全都吹去了南方。

一輛破舊的火車從破敗的花兒台車站爬出來,哼哼吃吃的往東南方向移動著,濃煙和著霧氣不知嗆下多少離別的眼淚。可能是花兒台這地方太窮---窮的連氧氣都稀薄了,妨礙了老火車的行動能力,爬的有氣無力的。一出了站,立時青春煥,活力四射,嗷的一聲急奔起來。還踏著悅耳的節奏啊;哐當、哐當、哐當······

火車上的乘客大多數都被哐當的睡了過去,年慶的餘累和擠車的新勞再加上這悅耳的節奏想不睡過去都難。

8號車廂裏卻別是一番景象:所有的人都在聆聽兩個人的談話。喝礦泉水的灌進了鼻子,抽煙的燃著了濾嘴,嗑瓜子的忘記了吐皮,吃火腿腸的咬著了手指頭,不吃不喝的直流口水。

大家都用崇仰的目光看著他們兩個。什麼釋迦牟尼、耶穌,安拉,馬克思都一邊涼快去吧!

人家是老板,有錢,這年頭錢可比信仰尊貴多了。一個人沒有信仰能活沒有錢試試?餓不死算你命大。

張老板身高一米六十多一點兒,不算長,不過寬度卻是有足夠分量的。往那兒一坐,三人位的車座隻剩下小孩巴掌大的地方,擠得他身旁的那個高高大大的小夥子像見首長的村長。小夥子長的挺帥氣,靦腆型的。大概是被張老板的大氣給嚇壞了,一臉的羞澀。

張老板從上車到現在嘴巴都沒閑過。講他的奮鬥史,人生經驗,講他是怎樣從一個流落街頭的小乞丐走上今天的集團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的位置的。

他說,每天我隻睡兩個小時,多一秒都不睡。因為有太多太多的工作等著我去做,有太多太多的錢等著我去賺,沒有時間睡啊!人們總是說當老板是多麼多麼的舒服,你們看看我,那裏像是舒服的樣子。不還是被曬成這個樣子嗎?本來,現在有錢了,應該去美美容,抽抽脂,整整形啥的。為此,我前段時間專門去了一趟國外。就是那個美國法蘭克福的維多利亞。在街上,一幫老外把我給圍住了,問我是用了什麼護膚品居然有這麼好的皮膚,還說要花一千萬買我的秘方。我的娘哎!我還以為他們逗我玩呢。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黑皮膚是今年的流行色,是時尚。我又回來了,不整了!放著這健康、好看、潮流、時尚的自然色不要非去整那白慘慘的病色白幹啥呀,沒那必要是吧?

大家紛紛點頭,特別是那幾個和張老板有著一樣皮膚的同誌,頭點的最歡。還有幾個愛美的女孩掏出鏡子對著自己如冰似雪的肌膚凝眉苦歎,天啊!看來又得去韓國整容了?亦不知有沒有非洲那邊技術可靠?

坐在張老板對麵的是盧老板。盧老板沒有張老板長的那麼富態,不過他的公司要比張老板大的多。他苦著臉告訴大家,在新加坡的堪培拉,印度的渥太華,泰國的梅迪納,俄羅斯的蒙大拿都有分公司,淨資產有好幾十個億。盧老板感歎:總有人說,家大業大是一種幸福,我卻看不出幸福在哪裏。今天到這裏明天到那裏,大街小巷,大都小市,南征北戰,東討西伐,苦不堪言!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重來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做一個普通人。也省的這麼累,成天像一個癆病的漢子。盧老板說完狠狠的歎氣。

坐在他們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很是納悶,問:你們二位那麼有錢幹嗎要來擠火車呢?坐這硬座就不怕遭罪、耽誤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