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不約而同的一哄而上,將三個人團團圍住,攝像機,照相機的閃光燈啪啪不停,初夏嚇得瑟瑟發抖,以勳和程麗娟拚命躲閃,整個病房裏喧鬧不停,隻能看到一群狂熱興奮壓抑很久的記者那一張張扭曲的臉,這簡直是一場難以消化的噩夢。
直到醫院的醫生護士趕到,病房裏還是這種欣欣向榮的景象。“天哪,你們這是幹什麼!有你們這樣的麼?”醫生扶著眼鏡,除了震驚再無其他多餘的表情,這比菜市場還要亂!
記者漠然的看著醫生,仍舊不停手中的工作,在一旁的小護士再也忍受不了他們旁若無人的做法,激動異常地說:“喂喂,你們收斂點好不好!這裏是醫院,醫生還在這裏,你們再敬業也不用這樣,昨天半夜已經把人吵得半死,今天怎麼又來了!這裏是你們開的嗎?”
興奮的記者古怪的看著小護士,突發奇想的把話筒伸到她唇邊問道:“護士小姐,請問您為什麼會如此費心的維護炎小姐?您和她是什麼交情?或者……”記者眼珠子一轉,那表情好像什麼都一目了然,而那位脾氣不甚好的小護士頓時火冒三丈,丫的,敢拿姐姐我開涮,真是不想好了,也不看看誰的地盤!
她扯開嗓門,怒視著那位腦子因為過度興奮而變得稍微有些短路的記者:“你想說什麼?有本事就說出來,話說一半,還弄那種表情,你們記者都是這種素質嗎?我告訴你,我忍你們,很久啦!從昨晚開始病人剛進病房你們就鬧騰,今天一睜眼就聽到你們叫喚,全走廊都是你們再吵,我想問一下,我們本市的記者都是你們這樣做新聞的麼,丟不丟臉!”她一口氣說完,嘴巴極其鋒利,這些見慣大場麵的記者們也被她說得麵紅耳赤,紛紛敗退。
記者見沒有什麼新聞點後,也不想再在醫院耽誤時間,紛紛撤離,那位挨打的記者也在同事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離開。醫生見記者們撤離,便走到初夏病床前,拿出聽脈診在她胸口聽了聽心跳:“恩,心率還算正常,有沒覺得哪裏不舒服?比如說肺部,或者氣管?”
初夏搖搖頭,醫生示意小護士可以打點滴了,然後囑咐她說:“注意多休息,不要情緒有過多波動,還有一定要靜心療養,今天這種狀況不可以再發生了。”說著,餘光看向以勳說:“這些除了需要病人本身記住,家屬更要牢記,聽到沒?不然很難養好這種病。”以勳忙不迭的點頭,真恨不得把那群記者一個個掐死,才能解恨。
小護士嘻嘻笑道:“可要好好看緊你女朋友,這個病可不好醫治呢。”她轉頭看向以勳:“咦,你不是昨晚送她來的那位帥哥啊!你們倆,誰是她男朋友啊?”以勳笑笑不說話,小護士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吐吐舌頭跟著醫生去另一個病房了。
以勳替初夏守好被子,把枕頭放在她身後供她依靠神色擔憂地問:“現在有沒好點?初夏你是怎麼了,把自己搞成這樣!”他拿出為她買好的早餐,放在桌上:“現在那麼一鬧騰,小米粥有點涼了,還好病房裏配了做菜用的電器,我這讓阿娟熱熱,初夏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讓人那麼操心啊。”
初夏低著頭,努力不讓以勳看到自己流眼淚,現在她覺得自己除了哭再無其他能力了。都這種情況了,到頭來真正關心她的除了以勳再也沒有別人了,現在經過這些記者這麼一折騰,大概以勳也知道陌涼不要她了,而她成為了人人唾棄的第三者,明明沒有經曆過多少事,現在卻感覺到好像千帆過盡,心早已疲累不堪。
以勳歎口氣說:“初夏,你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今天新聞也已經報道了,你和陌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和昕薇訂婚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我相信陌涼的為人,但是他和昕薇訂婚的事如果有假,昕薇怎麼可能公布於世,那是會讓自己身敗名裂的啊,所以初夏你要搞清楚這些啊,不能總是糊裏糊塗的。”
初夏吸吸鼻子,抬起頭慘然一笑說:“以勳,怎麼辦,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陌涼他不要我了,他在昨天就承認了和昕薇在一起訂婚的事實,他們在一起鞠躬致意,以勳,以勳我該怎麼辦?”
以勳輕撫她的頭發,安慰她說:“初夏,你不要想太多,我一定會幫你問清陌涼前因後果,你放心吧,在這裏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養病,你的病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啊。別忘了還有我和阿娟呢。”看著這樣頹廢的初夏,以勳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陌涼就是初夏的劫,他總會給她帶來疼痛與受傷。
程麗娟將溫好的米粥端到桌前,“炎姐,多吃點對身體好。”然後目光落在以勳和初夏交疊的雙肩上,心裏忽然就一陣酸楚。她笑笑,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敏感多疑,都到這種時候了,也看到這些可惡的記者有多麼咄咄逼人的傷害初夏,也許以勳隻是想好好地安慰初夏,可是這種自然而然的親昵動作,是以勳從未給過他的。
程麗娟正在思緒飛揚,酸水大肆在心裏泛濫,病房外傳來漸遠漸進的高跟鞋敲擊地板有節奏的聲音,溫聲細語從門口傳來:“初夏,你的病現在怎麼樣了,可有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