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琳三人茫然無措的下了車,看到一片狼藉中有腥紅的血,還有那些一動不動的屍體,被嚇的不輕。
“木瓜……呢……?”羅琳以手捂嘴,一陣犯嘔。
羅德深吸了兩口氣,在一個死者身上摘下了一支自動步槍,開保險,上膛,動作生澀,但卻無誤。
“你,你要幹嘛?”胖子看見羅德的架勢嚇了一跳。
“肖楠一定是去救黎娜了,我們也去!”羅德粗獷的臉上布滿了堅毅,還有一絲興奮,似乎他就是為了這種硝煙血腥的戰場而生。
一把自動步槍,一把手槍,一把匕首,羅德把自己武裝到了牙齒,還脫下三副防彈衣給三人穿上。
“這深山老林的,去哪找?”金胖子看著懸崖下的青蔥無限,一臉愁苦。
“我有看過野外生存的書,交給我吧!”羅德一臉的信誓旦旦,“肖楠應該是帶著黎娜,不會跑太快的。”
羅琳有點懷疑自己不著調哥哥的自信,接過羅德遞過來的“萊卡”8.0,皺著眉頭看了看,提了提覺得很重,隨手丟給了金胖子。
“這懸崖……怎麼下去?”
“那邊的坡緩一些,我們從那裏下山……”三個人整理停當,在羅德的帶領下出發了。
羅琳長歎一口氣:“我覺得我們還是在這裏等龍義來比較好……”
“跟上跟上!”
“女王大人!我來啦!”
看前麵兩個男人打了雞血一樣,羅琳隻好無奈的跟上。
***
正如三人所料,肖楠確實帶著黎娜在山林中逃逸,但卻不像他們想象的:不會跑太快。
黎娜在天空中翻轉墜落的時候,心中無比絕望,卻又有一絲釋然,或許墜落之後就能見到思念的母親,雖然她也很舍不得學校的朋友們。
直到肖楠仿佛從天而降一般,緊緊地抱住了自己,並在無數的林木中碰撞、摔跌,最後掉在泥濘的地上,黎娜仿佛一隻腳已經邁進了死亡的大門,卻又被肖楠狂野的拽了回來。
落地之後,肖楠便一刻都沒有停留的開始疾跑逃竄,那快捷的速度,比公園的過山車也不遑多讓,在茂密的山林中閃轉騰挪,快速前進。黎娜被這飛馳的速度嚇得不敢睜眼,隻能把頭緊緊地放在肖楠懷裏,聽著他的心跳。
平穩,有力,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對於肖楠的強壯的力量、敏捷的速度,黎娜也有些吃驚,不過這半天以來吃驚的事情已經太多了,多到她已經開始習慣和無視,更何況,此時的她早就身心俱疲,沒有精神關心那些不想幹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高速移動中的勁風,或許她都能在溫暖強壯的懷抱中安心睡去。
眼前密密麻麻的枝椏和藤蔓不能給肖楠帶來絲毫的阻撓,隻能成為他的助力,幫助他時而攀爬,時而跳躍,時而悠蕩,時而低伏……
一直在林中保持勻速奔馳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肖楠才在一個溪譚邊找到個山洞,抱著黎娜鑽了進去。
將黎娜放在洞口,肖楠來到溪水旁開始洗拭傷口,同時查探自己的身體狀況。
大腦內那股奇異的清涼不但激發了肖楠的全部潛力,使他在危急時刻保持絕度的冷靜和最佳的判斷能力,同時為身體提供最優的能量供給,讓每一絲體力和活力都發揮在最需要的地方,不但如此,在肖楠遭受重創的時候,還為他進行著快速的自我修複,將傷患和痛楚降低到最低的地步。
不自己覺的,各類凝血因子在體內被瘋狂激發,血小板在破損的血管壁處快速的集結,像一支忙碌的修補大軍,從裏到外的修複肖楠破損不堪的身體。同時,大腦內的痛感群落也在頻繁接受自發的電流刺激,使肖楠的痛覺神經進入了麻痹、遲緩的狀態,對身上遍布的傷口,他的感覺和針刺差不多,並沒有因為痛覺擴散而失去原本的理智和身體機能。
這就是進入狀態的肖楠,不但對一切敵人冷酷無比,對自己同樣是冷酷到底。
黎娜無力的走過來,跪在肖楠背後,看著這個似乎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身影,一時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此時肖楠脫掉了破爛不堪的外衣,被隱殺修士霧申劃破的隻是一小部分,多數的破損都源自在林間的疾奔,肖楠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保護黎娜的身上,沒有在意自己到底被荊棘割劃到了什麼程度。
校服外套內的白色襯衣已經被鮮血染成了黑色,看得黎娜觸目驚心。
他的身上橫七豎八的布滿了血痕,脖子上,臉上,眼睛旁……很多傷口都險險擦過要害,比較重的傷處在左臂和左腹,左臂的三棱傷口基本已經停止流血了,左腹此時還插著一支鋒利的三角鏢。
黎娜受驚的捂著嘴,看著肖楠遍體鱗傷,眼淚瞬間彌漫了她大大的眼睛,“吧嗒,吧嗒”不受控製的下落。
肖楠眼中的黑色迷霧漸漸散去,當他從“沉浸”的狀態淡出,疲勞和疼痛便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其中,痛不欲生的頭疼和遍布全身的裂傷幾乎就要讓他疼暈了,他緊緊咬著牙,和一陣陣襲來的痛苦鬥爭著,肖楠知道,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他不能長時間處於“沉浸”的狀態當中,一旦深度沉浸就會引發無法控製的情況,就像那天在家裏嚐試的時候一樣。但清醒回來,就意味著沒法抑製頭疼與傷痛,隻一瞬間,肖楠就覺得自己仿佛無法移動一絲一毫,緊緊握住的雙手因為劇烈的疼痛顫抖起來,拚命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慘叫,肖楠都能感覺到生機因為渾身的傷口迅速地在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