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公寓都沉浸在激動和興奮中,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群十幾歲的少男少女被禁足兩個多星期,去外麵撒歡兒的欲望當真是比什麼都強烈。
就在公寓燈火通明的歡笑中,龍義驅車離開了黎娜的家,還帶走了隨行的海軍特戰隊員,在漆黑夜色中,來到了月華港區。
月華以水運貿易為支柱,因此作為城中最重要的功能區塊,月華港被修建的一片恢弘,百米塔吊比比皆是,搬運車輛往來如梭,即便是在夜色中,隨處可以見到燈火通明的裝卸碼頭在作業中,集裝箱密密麻麻的整齊堆放著,五彩繽紛的很像孩子們的玩具。
隻是當車隊來到9號泊船碼頭外,這裏的景象卻不是繁忙勞碌,而是警備森嚴。
兩道刺眼的探照燈光聚焦在龍義的車上,四周閃爍成片的紅藍燈光讓人很容易理解,這是月華警備隊的封鎖區。海軍是絕對不會用這種警示意味鮮明的燈光的,他們更喜歡在警告之前先開炮。
幾名持槍警員檢查了龍義的車輛,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後,慷慨的贈送了幾張厭惡的麵孔便放行了。在警惕的注目禮和槍口的歡送下,龍義回到屬於海軍的地盤。
為了兩艘艦船的檢修補給,月華港調配出了二成的港口麵積交給海軍使用,這次緊急征調讓齊正川議長在上華軍統部的觀察員麵前費勁了口舌,不惜搭上兩副古朝時期的精品字畫才勉強過關,為這事,他動不動就會打電話給羅驍磨叨幾句。
刺眼的車燈照射下,龍義來到了碼頭,看到了兩艘真正的怪獸靜靜的伏在眼前。
“裂海號”和“怒鯊號”都是萬噸級以下的小家夥,和羅驍12萬噸級旗艦“蔚藍方舟”號母艦是沒法比的,但即便如此,這兩艘鋼鐵殺器在碼頭休憩的時候,依然讓人覺得雄偉壯觀,僅僅那夜色中漸露崢嶸的大口徑火炮,就好像是一排排嗜血獠牙,雖然安靜,卻昭示著無可匹敵的毀滅威力。
這兩艘戰艦都是在海軍服役了十幾年的老兵,渾身的傷痕都是海疆馳騁留下的光榮徽章。雖然他們都不是原核動力,但在太海艦隊官兵的精心保養下依然保持著較好的戰鬥力,隻是在前些日子“瑪爾布勒海島機場奪還戰”中受了些損傷,這才不得不進港檢修。
通過了海軍的警戒哨崗,龍義登上了“裂海號”,回到了自己的船艙。
艦艇上的艙房狹小局促,遠沒有黎娜的公寓寬敞氣派,但是被龍義打掃的一塵不染。書桌上的水缸把手統一向右,床上的軍裝襯衣整齊幹淨,還有床邊三雙軍鞋,像三對衛兵一樣,排著整齊的隊列。
這是一個軍人起碼的素質,是龍義一直以來生活的方式。
來到艙房內間,龍義反手關上門,卻沒有開燈,在一片漆黑中,他摸出一個燭台,撥動了後麵的機關,在一陣解碼撥號的電子抖動聲音中,燭台亮了。
一陣微弱的燈光亮起,卻不是燭光,而是幾十道細微的光束從燭台中射出,在黑暗中漸漸彙聚,最後凝聚成了一個黑色的圓球。這個球像黑洞一樣彌漫著無盡的黑暗,卻有一層火紅色的外延,就好像是一個火紅的太陽被遮住了中心,隻留下一圈日暈散發著微弱的光亮,很像是日食。
微小的日食形成之後,靜靜的漂浮在黑暗中,詭異而又神秘。
龍義將右掌平放在左胸,閉上眼,低下頭,一臉虔誠嚴肅。
“吾之上主聖父,您的子民召喚您的指引,並向您衷心的懺悔。”
“龍義,我的孩子,發生什麼了?”
“日食”裏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低沉渾厚,似乎就在耳邊,又似乎空洞恍惚。
“聖父,我要跟您懺悔,請求您的原諒。關於……可記憶流態金屬。”龍義的語氣竟有一絲挫敗。
“說下去。”
“我們按照計劃盜取了樣本,卻未能破解其中的核心技術,一無所獲。隨後,我們先後兩次對目標實施抓捕,但是也都失敗了,而且也已經引起了月華警方的警惕。我和線人都認為,近期不適合再有更多動作,否則會很容易暴露。”
“孩子,你失去信心了嗎?”
“不,聖父,我隻是對沒有得到流態金屬技術而感到愧疚,我對聖教的理想從未有絲毫動搖。
為了滌蕩世間的扭曲罪惡,開創嶄新的世界,我等願與黑暗為伴,與死亡為伍,直到混沌的盡頭,迎來光明重新降生。”
龍義的聲音虔誠崇敬,像一名合格的教徒一樣流利背誦聖罰語錄中的教誨。
“很好,孩子,不要迷茫,不要彷徨,我會一直陪著你們。”
“是,聖父。隻是,流態金屬……”
“記住,在真理正道麵前,任何取巧的手段都是蒼白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