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幾道淩厲的銀光從麵前劃過,直取肖楠的雙眼和咽喉,給絕望的黑獠帶來了一絲生機。
肖楠止步後錯,躲過三道星光,看向它們飛來的方向。
一個黑衫遮麵的人影從屋頂落下,寒氣內斂,悄無聲息,但她指間的銀光閃爍卻讓人無法忽視,身形嬌小,竟然是個女人。
又一個黑影從另一側落下,出現在廳堂裏,也是黑暗舞者的裝扮,手持短鐮,尾係鋼索,纏在腰間。
又一個人影出現在肖楠的背後,身材魁梧,目露凶光,手中沒有尖刀利刃,隻有一對虎撐握在手中。
一個又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這個廳堂,他們好像黑暗中的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又像嗜血的烏鴉一樣窺伺獵物,每個人都流露著濃濃的殺意,好像要用目光就將肖楠分屍一樣。
“血莎……”黑獠踉蹌的退後,臉頰上的傷口讓他說話都走音,看著那個出手救她的女人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
“是他……就是他……”
黑獠一隻手指著肖楠,一隻手捂著臉頰,獻血依然淋漓而下,滴落在理石地板上,很快就彙聚成一灘。
“閉嘴。”血莎的聲音有點沙啞,沒有感情。
她對於黑獠窩囊的舉動十分不齒,這個喜歡嘴上囉嗦的家夥一點沒有修士應該有的氣魄,竟然放任殺害霧申的凶手獨自逃了回來,在她看來,這和逃兵沒什麼區別,雖然他口口聲聲說這是為了報信,為了複仇。
自己剛剛帶人從屋頂撤下來,就聽見這窩囊的求救哨聲,這才兩息不到的功夫,他就差點被人開了瓢,這樣的人也算是學成出山的修士嗎?血莎都覺得丟人。
再看場中這個小子,高中生的模樣,消瘦,蒼白,虛弱,急促喘著粗氣,好像隨時都要累死過去的樣子,如果不是那濃濃的黑色煞氣和時而迸現的電火花,血莎不會把他和殺害霧申的凶手聯係起來。
“就是他?”
烏鴉們環伺四周,盯著肖楠,沒有絲毫響動,好像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就是他!是他殺了霧申!”
血莎仔細觀察了一下肖楠的澎湃煞氣,這不是她所熟知的武技流派,尤其是那零星的電火花,更是無法解釋,讓他整個人就像是漏了電一樣。
肖楠也看著這四周的黑色鴉群,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喘息越來越費勁,頭腦也越來越模糊,甚至都有些看不清這些人的麵貌,無法辨別他們的身形。
“黎娜……”肖楠微弱的聲音透露了他幾近崩潰的身體狀態。
房屋又傳來一震顫動,仿佛在提醒著眾人,海軍正在以淩厲的攻勢摧毀著整座展館。
血莎點了點頭,嬌小的身影像煙塵一樣虛化,消失在原地。
她的消失就是盛宴的開始,鴉群們紛紛起舞,從四麵八方撲向中間的獵物!
此次出山的二十幾名巫山修士盡皆在此,他們是人類修士中久負盛名的一脈,他們是世間最頂級的殺手刺客,他們無數次用黑暗的舞姿譜寫死亡的旋律,任何阻攔在他們麵前的人都被無情的獵殺。
而此時,他們用殺機將肖楠活活淹沒了。
或許源於求生的本能,肖楠再一次將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出賣給內心這股不知來曆的力量,整個世界變得混沌不清起來,他的一切理智都被吞沒了,雙眼深入黑洞,沒有了人的氣息。
如果讓肖楠重新描述一下此刻發生的事情,他一定是做不到的,因為此時的他,並不屬於他。
劈啪亂響的電花變得更加凝實,甚至形成數到無意識的電弧抽打向屋頂和地板,燒灼出一個個黑洞。
就在電光閃爍的一瞬,肖楠閃現進擊,給這些初次見麵的烏鴉們送上了他獨特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