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點頭。孟長齡緊跟在莫盡言身邊,他們這一隊隻有他們兩個。自從上次雨夜追敵之後,孟長齡顯然成長了許多,現在也不懼敵了,但是近身對抗,他還是有點弱,莫盡言將他帶在自己身邊,以便照顧他。
莫盡言站在祠堂門口,放低聲音對孟長齡說:“剛才我見到有兩個人跑進來了,你在外頭找個地方躲起來,架好箭,一有不對你便放箭,我進去看看。”
孟長齡緊張得手心出了汗,他點點頭:“那你小心點。”
莫盡言藝高人膽大,三兩個人還是不懼的。他貓著腰,輕手輕腳進了祠堂大門。
此刻天色開始麻麻黑了,外麵尚能視物,但屋子裏已經看不大實在了。莫盡言屏住氣,豎起耳朵,聽屋子裏細微的動靜。他走到祠堂的供桌前,腳踢上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原來一個落在地上的木牌位。莫盡言心下明了,緩緩蹲身下去,伸出左手去撿牌位。
就在那一刹那,有人從牌位桌後跳將起來,手裏高舉著一把倭刀,奮力向莫盡言砍過來。莫盡言就地一滾,手裏的刀嗖地扔了出去,準確無誤地插在那人的心窩上,那人身子自空中徑直摔倒在地上,濺出一地血。
莫盡言迅速站起身,從死者身上拔出刀來,將手裏的牌位放到供桌上,念了一聲:“得罪。”在人家祠堂殺人,實在是太過冒犯了,但是殺的是仇敵,這裏的先靈應當都會理解的。
放牌位的桌子後傳出來一聲抽噎,莫盡言知道另一個人就在桌子後麵躲著。他站住了,冷冷地說:“出來吧。”
良久,桌子後麵都沒有動靜,屋子裏越發黑暗了。孟長齡在外麵等得心焦,大聲喊:“盡言兄!盡言!你還好嗎?”
莫盡言在屋裏答:“我沒事,你進來罷,帶個火撚子進來。”
孟長齡想了想,從外麵找了把柴火,點了一個大火把進去。
一進去便看見了地上橫陳的屍體,嚇了一大跳,莫盡言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火把給我,這桌子後頭還有一個,小心別亂動。”
“活的?”孟長齡小聲地問。
“嗯,不敢出來。”莫盡言拿著火把,將供桌上的油燈點亮了,又遞還給孟長齡,“去將四周的燈也點上。”
有了燈光,莫盡言便提著刀轉到桌子後:“出來吧。”
桌子後“哐當”傳出一聲響,顯然是倭刀掉在地上了。
孟長齡點完燈過來:“怎麼回事?”
莫盡言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從孟長齡手裏再次拿過火把,伸到後麵一看,隻見一個頭上纏著布條的十幾歲少年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莫盡言將刀指向他:“起來,跟我出去。”
那人不動,莫盡言心道這人既然連刀都拿不住了,應該沒有危害了吧,便收了刀伸手去抓他。就在他的手觸及這人的一刹那,一把匕首直直向莫盡言捅過來。
孟長齡隻覺得一道銀光閃過,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小心!”下意識便想去幫忙,但是莫盡言的動作更快,他身子往後一仰,堪堪躲過那致命的一刀,順勢縱身一踢,將那把匕首踢飛了出去。
這邊孟長齡猛吸一口氣,彎弓搭箭,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嗖”地一箭,便射中那人的頸脖,那少年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不動了。
莫盡言回過頭來有些詫異地看著孟長齡:“長齡兄,你——”
孟長齡心有餘悸地抓住莫盡言,上下打量了一遍:“幸虧你沒事,這殺千刀的倭狗。”說著還十分不解氣地踢了一腳那個少年的屍體,真他娘的狡猾,還來陰的。
孟長齡沒聽見莫盡言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莫盡言:“盡言兄,你沒事吧?”